說法機智幽默的達賴法王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 未三、自派明顯所破之理 第三、明自宗所破分三: 申一、正明所破義 申二、於餘所破加不加此之理 申三、釋於所破應不應加勝義簡別 申一、正明所破義 總所破事略有二種,謂:道所破及理所破。初,如辨中邊論云:「於諸煩惱障,及以所知障,此攝一切障,盡此得解脫。」謂煩惱及所知二障,此所破事於所知有,此若無者,應一切有情不加功用而得解脫故。理所破者,如迴諍論云:「又有於化女,起實女邪執,以化而破除,今此亦如是。」自釋中云:「若有士夫,於自性空變化婦女,謂是實女而起邪執,邪執彼故遂起貪愛。次有如來或如來弟子變一化身,以此化身遮彼邪執,如是我語空如變化,於一切法無性本空,等同化女,遮遣邪執為有自性。」此說邪執為所破事及彼所執實有自性亦為所破,故有二種,然正所破廑為後者,以破顛倒心須先破彼所執境故。如緣起因破人法上所有自性,故此所破須所知中無,有則不能破故。雖如是無,然能發生增益執有,故定須破。破除之理,亦非如以錘擊瓶,是於無令起知無定解,若定解其即能遮遣執有亂識。如是以理成立,亦非如種發芽先無新生,是於如是法起決定智,知其如是。迴諍論云:「雖無能破語,其無亦成立,然此語云無,令解非令除。」自釋中云:「雖無汝語若無之滅亦本成立,何為更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?汝說彼語有何作為?此當為釋說一切法皆無自性,非由此語令一切法成無自性,然說諸法皆無自性,是令了解破無自性。譬如天授原未在家,有云家有天授,有於無彼說云其無,此語非令天授成無,唯顯天授家中非有。如是說云,諸法無性,非由此語令其諸法成無自性;然一切法皆無自性,諸愚眾生,為無明蔽增益自性,如於幻士愚其原無士夫實體,唯為令解自性非有。故汝說云若性非有,即無語言不假語言,自性非有亦極成立;說無自性此語何為?此諸言說皆不應理。」此說極顯,當如是知。 故有說云─有不能破,無不須破,離諸破立,以多破立正理觀察,唯練名言─此全未見正理及道破立影像相違亂言,自現宣說,有不能破無不須破之因,破斥他人破立觀察,而謂不應破立故,又以所立之因,破斥他許之破立,不應正理,有不能破無不須破故。以正理破者,是為遮遣顛倒錯亂之分別;以正理立者,是能引發無倒定解之方便。故欲遣邪執及欲生正覺,定當隨行《龍猛》等之正理眾論,於無倒破立引生定解。 如是以正理破,若是由破倒執。為欲引發無倒定解者,當以正理破何心之境耶?總所破分別,雖無邊際,然以何顛倒分別而為一切過失之根本,當先明彼破其所執之境,若能破彼,則一切過失悉遮遣故。經說貪等諸餘對治,是一分之對治,說無明對治是一切之對治。 無明即是一切過失之根本,如明顯句論云:「佛依二諦說,契經等九部,就諸世間行,於此廣宣說。其為除貪說,不能斷瞋恚,為除瞋故說,亦非能盡貪。為斷慢等說,彼不壞餘垢,故彼非廣遍,彼皆無大義。若為斷癡說,彼盡壞煩惱,諸佛說一切,煩惱皆依癡。」何者為癡?謂執內外諸法由自相生,增益自性之心,此為無明。如四百論釋云:「若識增益諸法自性,由彼染汙無知增上貪著諸法,是為流轉生死種子,於一切種永滅除故,即便安立生死還滅。為顥此義故說頌云:『三有種為識,境為彼行境,若見境無我,三有種當滅。』此顯由見境無自性,於一切種破除貪因三有種識,安立聲聞、獨覺及得無生法忍菩薩生死還滅。」又即說彼是為實執,如身根於身,愚癡遍安住。故壞癡能壞一切諸煩惱。四百論釋云:「癡於諸法分別諦實極愚蔽故,遂於諸法增益實性而轉。」 如是若無明是生死根本,則入中論與顯句論,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不應道理,主要之因無容二故。 其無明者薩迦耶見,餘師所許,中士道時已宣說訖。此說《月稱論師》所許,餘中觀師許為所知障之執法諦實,此許為無明,且是染汙無明。如前所引四百論釋說為染汙,入中論釋云:「由此能令諸有情類,於觀如所住事而起愚蒙,故愚癡無明,法非有性而強增益,於見自性障覆為性名曰世俗。」又云:「如是由有支所攝染汙無明增上力故,建立世俗諦。」說為十二緣起初支,故是染汙非所知障。若爾何為所知障耶?此後當說。故十二支中初無明支,是生死根本。又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者,以無明是總,薩迦耶見是別,故不相違。其無明者謂明相違品,其明亦非任隨何明,是了無我真實義慧。其相違品非唯無慧及所餘法,是須與彼相違執者,即增益有我。此復有二:謂增益法我及增益補特伽羅我。故法我執與補特伽羅我執,俱是無明。是故宣說薩迦耶見為餘一切煩惱根本,非不宣說無明為本。「乃至有蘊執,爾時有我執。」此說法我愚之無明,為補特伽羅我愚之因,顯示無明內中二執因果之理。故說薩迦耶見除無明外,為餘一切煩惱根本,皆無相違。若不了知如是解釋論師意趣,則說生死有二根本,其相違過極難斷除。 如是明無明之理,乃是《龍猛菩薩》所許。如七十空性論云:「因緣所生法,若分別真實,佛說為無明,彼生十二支,見真知法空,無明則不生,此是無明滅,故滅十二支。」中論二十六品云:「若永滅無明,諸行當不生,能滅無明者,由知修真實。由前彼彼滅,後彼彼不生,純一大苦蘊,皆當如是滅。」又與乃至有蘊執」說執蘊為生死根本,極相符順。又是《聖天》所許,如前所引「如身根於身」等,及「生死本為識」等,顯了宣說。又阿闍黎於中論等盡其所說,破除所破,所有正理一切皆為破除愚癡,於諸法上增益自性,而顯諸法皆無自性。故所說種種正理,皆是唯為破無明執。如佛護論云:「為何義故宣說緣起?答云:阿闍黎耶大悲為性,見諸有情為種種苦之所逼切,為解脫故,欲顯諸法真如實性,隨說緣起。故云見非真繫縛,見實真解脫。何為諸法真實性?答曰:謂無自性。諸不智者,由愚癡闇障蔽慧眼,而於諸法分別自性,由是彼等遂起貪瞋。若時了知緣起,發慧光明除愚癡闇,由智慧眼照見諸法無自性性,爾時無所依處,貪瞋不生。」第二十六品結合文云:「問云:汝已宣說以大乘數,轉入勝義,汝今當說以聲聞教轉入勝義。答曰:無明覆後有。」等;第二十七品結合文云:「問云:汝今當依順聲聞乘契經邊際,顯示惡見行相非有。答曰:說過去時生。」等;故《佛護論師》亦許增益諸法自性為十二支初支無明,及許聲聞、獨覺證法無我,極為明顯。是故聲聞、獨覺證法無性,最大能立,當知即此以法我執為十二支無明之理。四百論云:「縛為分別見,彼是此所破。」其分別者,非說一切分別,是說增益諸法自性之分別。釋論云:「分別者,謂增益非真自性之義。」又許彼是染汙無明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一 又云:「果故此雖無,我就世說有。」此義非說一切建立唯就他立,以諸法無性,須以如理觀察有無自性理智安立,非於庸常名言識前能安立故。若彼能立無性,理智應義故。論云:「我就他說有」此說立有色等就世立故。言不許世俗者,謂如唯識宗所許依他,自不許之義,非說自宗不許世俗,故云如依他事。又即彼論連續文云:若汝正理能遣依他,我即以汝正理遣汝世俗。為答此諍,如汝所許依他實事,堪忍正理之所觀察,我諸世俗,未如是許正理能不能破,有所不同,是此義故。言就世者,非說就他而非自宗,是於無損名言諸識,安立一切世俗義有,皆就此故。諸中觀師自身亦有此諸安立名言量故,言雖無者,是自相無,不可釋為雖自相無,然於彼有。及雖無而有,以是自宗立名言義之理。其自相有,雖於名言亦非有故。釋論引經證云:「世許有無我亦許爾。」不可無故。故如常說「於勝義無,然世俗有。」其有無義異故無過失。若爾迴諍論說,無宗無立,其義云何應當宣說?若立宗云芽無自性,次辯因云是緣起故,喻如影像皆須受許。如是三相之因及因所成立之宗,並依能立言令諸敵者,生悟彼之比量,亦須受許。爾時唯瞋自續之名,何故劬勞破自續耶?彼中雖有,如汝所引,似說無宗無立之文,然亦多說須立自許。故僅引彼文豈能立為自無所宗?然許無性宗,則成自續,實有此疑,此乃最細難解處故。立自宗時當為答釋。 迴諍論說無立宗者,謂中觀師說法無自性。實事師難云:如是立宗之言,若有自性,說一切法無性非理,若無自性則不能破法有自性。乃是從此諍辯而出,雖無自性立破作用皆應理者,如前所引迴諍本釋。故有無宗者非總諍有無,是於宣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,立宗之言諍性有無。若於如斯立宗之言,許有自性,則與立一切法皆無自性,我有相違之過,然我不許爾,故無彼過。是顯此義非立無宗,無者無性二者差別,極重要故。又「若由現等義」等文,說現量等無少可緣者,亦如前引明顯句論是顯能量所量,無自性之能緣所緣,非顯全無緣起之能量、所量。又此論意,是答他難,他意中謂若由現量立法自相,次破應理。然中觀師說一切法皆自性空,是則現量及所量境,法所攝故亦當性空。若爾則無故不能破,迴諍論云:「若現量緣法,次乃能遮遣,然能緣諸法,其現量全無。」其釋亦云:「若汝現量緣一切法,次遮一切諸法皆空,乃可應理;然彼非理。何以故?一切法中攝現量故,亦應是空,能緣法者,此亦是空,故量無所緣,若無所緣破亦非理,故彼說云一切法空不應道理。」四百論說:「有無及二俱」等者,釋說:「於說空者雖經長時,不能破責。」汝說雖空亦復不許,云何能於全無許者而資左證。入中論云:「於說假有此二邊論皆不應理。故依二邊,若破若答,於中觀師畢究無難。」如《聖天》云:「有無等」引此四句,謂引此證於破自性所成實物許假有者,諸實事師許有自性及無事師斷遮色等一切諸法所有作用二不能破,故亦不成無宗之據。又有無等宗,是二邊論宗,最極明顯,如前破四句生及破有無論時所說。 六十正理論所說者,如其釋云:「若時由見無事無自他宗,爾時見者當斷煩惱。」無宗之因說為無事,此以自相或自性安立為事。若以作用為事,說見無彼能滅煩惱成相違故。故以不許自性宗法宗,說為無宗。即彼論前文,六十正理論釋云:「諸未測此緣起法性偏計諸事,有自相者,若許有實事,決定生貪瞋,執怖暴惡見,從彼起諍論。」說於諸法增益自相,為許事故。故此諸教,非顯中觀全無自宗。故顯句論中引迴諍論及四百論「不許他宗故」之義,當如是知。又云「所破無所有,故我全無破」者,所破有二。若以增益有性境界所破,以彼為因說不破者,不應正理;故以能增益之心為所破。其釋又說「能破亦非有。」彼二無者,是說無自相之能破、所破。汝妄執有,謂以彼破此而興誹謗,然非不許彼二如幻。如迴諍論云:「如以化破化,及諸幻士夫,以幻破其幻,此破亦如是。」又云:「此執若有性,應非從緣起,若執是緣起,即此豈非空?若執有自性,誰能遮其執?餘執理亦然,故我無彼難。」此說執陽燄為水,若有自性不應依自因緣而生,此執任誰不能遮故。顯明句論說「自無宗故」亦非全無自宗之據,此是說無自續之宗故。入中論說「無宗」者,是說自宗能破所破,俱許無性,汝許因果由自性有,故以正論推察徵破因能生果為會不會,故其能破不於我轉,未許能堪理推察故,故全非說無有自宗。即彼釋云:「於我宗中過不同轉,何以故?以我宗中能破、所破,會亦不破,能破、所破未會亦不破,能破、所破俱無性故。故會、未會俱不應思。」謂實事師所設正理推徵不轉之理,是無自性,未立無許故。又為證此,引《佛母經舍利子》問《須菩提》云:「生無生法,由何而得證無生法?」雙破以彼二得。次《舍利子》問云:「若爾無得證耶?」次如前引彼二雖有,然非由二邊。又是名言非於勝義,引此為喻自如是許。入中論釋云:「此顯墮二邊過,俱破以生法或無生法得,然彼二無亦不應理,故未推察於世名言而許有得。如是能破與所破非會未會,然於名言應知能破破其所破。」此顯然說,以會未會正理觀察,於彼二中,雖俱無破,然彼不能遮其有破,故於名言許破他宗。又非唯此,亦許以因成立所立,即前所引無間又云:「復次如日輪上有差別,蝕時汝能見於影,日影會否皆非理,唯依緣有名言生。如為淨相雖無實,有用如是亦應知,能淨慧面諸正因,離實而能證所立。猶如影像全非有故,觀察其生為與日輪會與未會,於一切種雖全非有,然由色緣現前影像可得,決定能令達所樂義。如是以性空之能破破其所破及以性空離實能立之因,成其所立,無二邊過,故於我語謂過同等當知非理。」此說破他之理,於自不能同等俱轉,作如是答,未說無宗。 又許因果有自性者,因生果為會未會觀察破除,其過於自不能轉者,亦以自性無性為因而離其過,非謂無宗而能遠離。入中論釋云:「汝云何許?謂此等法俱如幻化,故我無過亦有世法。若如誰宗能生所生是有自相,則此觀察於彼可轉。若如誰宗諸法如幻,遍計所生是無生性,雖無自性是分別境無可思察,如眩翳者見毛輪等,故我非有所說過咎。諸世間法未加觀察,亦是有故,一切皆成。」此說過失於他轉之理,謂許自相,自無過理謂許如幻。 如是知已應當了悟,安立中觀離過之宗。了義諸經中觀諸論,凡說此為如是此非如是,此及此無,此及此有,總有無邊,此等皆是造者所許,無須特外引教成立。若不爾者,則請教中未說受許,如彼之處,釋彼義時,則不能辨此是造者所宗所許,此非宗許。設若定須云許、云受及云所宗,差別語者,亦多宣說。如迴諍論云:「若不許名言,我等不能說。」六十正理論云:「如於法生滅,假名之為滅;如是諸善士,亦許如幻破。」又云:「若法依緣生,猶如水中月,許非真非倒,此不被見奪。」出世讚云:「若法從因生,無因則非有,顯同影像性,何故而不許?」又云:「無所受無受,故受性無我,佛意許此受,自性全非有。」又云:「作者及業性,佛依名言說,互觀待為性,是為佛所許。」又云:「且從已壞因,生果不應理,從未壞亦非,佛許生如夢。」又云:「若是緣起生,佛即許是空。」入中論釋云:「諸聰智者,當思此宗,無過有德定當受許。」又云:「是故如許緣起唯有此緣,如是唯許依緣假立,故於我宗一切言無斷滅失,他亦應當受許此宗。」說定須許,如是等類餘尚繁多。入中論釋云:「已說四宗,次以正理為成彼故,頌曰:「此非自生豈從他?亦非由俱豈無因?」此說四宗明顯句論亦同彼說,故《龍猛菩薩》及《月稱宗》中,是有自許自受自宗。 破第四家,此於名言許有自相,然於名言亦破自相堪理觀察,非為善哉前已廣說。又說《月稱論師》宗中,許諸中觀師對實事師,以他比量成立宗時,許有兩宗極成三相之因,不應正理;明顯句論於如是因分別破故。若許此因,雖未立名事力轉因,然是自續之因,無可遮故。此等且止,後當廣說。 申二、安立自宗 第二、安立自宗,述應成派破自續宗而立自宗,二宗俱解,當如是說。明顯句論多說此事,然恐文繁,今於此中略顯宗要。 此中分二: 酉一、正破自續 酉二、自不同破之理 酉一、正破自續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二 午三、依其能破於相續中生見之法 第三、依此能破於相續中生見之理分三: 未一、抉擇補特伽羅無我 未二、抉擇法無我 未三、修習此見淨障之理 未一、抉擇補特伽羅無我 初又分三: 申一、正抉擇我無自性 申二、顯由此成我所無性 申三、此諸正理於餘例明 申一、正抉擇我無自性 初又分二: 酉一、立喻 酉二、合義
阿底峽尊者傳(一) (卷一) 敬禮焚燒諸戲論,圓證深廣二種身;事業光明流十方,末世法王然燈智。 正法有無,依於受持宏演之行者;有諸行者正法住世,無諸行者正法隱沒。俱舍云:「佛正法有二:謂教證為體;有持說行者,此便住世間。」受持講說修行,亦依有傳承者為言,若不爾者,則邪正爁矣。西藏佛法,大宏於持松德尊王朝,三傳至朗達瑪王朝,大滅佛法,未久朗達瑪遭變,佛法重興。然當一切時憶度邪徒,隨自聰辯,不依師承,濫傳教法,數百年中,真偽莫辨(至今尚存餘習)。俟有王名哦日(原地名)出家號曰智光,智遊綸言,聖意莫決,參訪諸師,疑情尤甚。遂集智童,遣送天竺,遍學顯密諸宗,訪迎宏法彥德,凡經兩代(智光後有菩提光續之,下文廣述)殷勤訪學,始阿底峽尊者至藏,破邪顯正,重樹法幢。是為西藏佛法中興之時代也(阿底峽尊者所傳者,曰迦當派,宗喀巴大師,大宏此派之宗義,即今之所謂黃教派其實亦名修行派,又稱新迦當派。又依俱善寺為名,稱俱善派等)。阿底峽者,教證德圓,非以少智而能測,僅依傳記所載,隨自勝解,略錄少分,以供國內之有緣云爾。 譯者識 第一章:自身所具廣大功德 第一段 在家時代 第一節 受用圓滿 中天竺金剛座之東方,有國曰伽邦羅。國內大都,曰薩訶囉,有二十七億戶。城中王宮,平潔高廣,有無量金幢宜飾,故名金幢宮,受用圓滿可見一斑耳。譯者按:鍾敦仁波卿所造傳謂:東印度地名薩訶囉,都名邦伽羅,宮名金幢。有居戶一億,遊園七百二十,浴地二萬五千,多羅樹五萬六千株,圍繞城邑,城有七重垣牆,城中有橋三百六十架,金幢二萬五千,王宮金頂凡有十三。受用富樂,可與香城比,正法熾盛,等同法上菩薩而無有異。 第二節 種姓圓滿 王曰善勝(或曰善吉祥,善德),正法代世,妃曰勝光(或吉祥光,婆羅門種),德同女寶。王有三子,長曰蓮華藏,次曰月藏,三曰勝藏(或曰吉祥藏)。長紹王位,納王妃生九子,棄素披緇,世稱為大善巧達那寶利密多羅(譯曰米勝友);勝藏出家,號精進月,善巧密法,獲得生起次第三摩地,能化現壇場,傳法灌頂(譯者按:後來藏朝尊者,時尊者已圓寂,遂往阿喀朵壟等處宏法,聖跡可考)。其月藏王子者,即尊者阿底峽是也。 第三節 俱生功德圓滿 尊者初生,天雨寶花,五色霞光密覆宮上,諸天音樂,時眾悉聞,如是瑞相,其類非一(譯者按:尊者誕於宋太宗七年,歲次壬午)。一日臥於宮殿上層寶床之上,忽聞尊者寶床所對宮頂,發大響聲,若梁崩裂。其母觀之,見有數蠍,若落螫尊者之狀。尊者全無懼色,遂即散去(譯者按:後謂此為非人欲作災害所化,尊者未懼而去也)。又一日聲響如前,其母觀之,見青蓮一束,尊者則見度母現身。自此以後,尊者凡有所疑,則設供於度母像前,祈禱所懷,雖不現身說法,而疑能任運自解也(現身時甚多,下文可知。)。尊者凡十八月未出宮門,有八乳母,將護一切。次宮之北有聚落曰比紮摩羅。王妃臣庶,乘車五百,童女嚴飾,樂師歌贊,持無量供具,往供如來。當時尊者,雖僅年半,量似三載,相好端殊,觀者無厭。首著天冠,身衣天服,父王抱持,處寶車上,時諸觀者,咸共贊云:「初生之日雨天花,日照霞彩聞妙聲,常顧何時得瞻視?今日見矣甚希有。」時王子問父母曰:「此諸眾生,為誰所有?」父母告曰:「是汝所屬。」時王子發願云:「願此諸人,悉皆如我,常生王家,富樂自在」云云。
阿底峽尊者傳(二) (卷二) 第三目 尊者所證功德 修已所證功德,類攝為三:(初)殷重修持(二)本尊現身(三)證諸神通。(初)大小顯密一切修持,悉不出戒定慧三學;定慧以止觀攝納,止觀後有世出世別,密乘攝入二種次,是諸功德恐繁且止。戒為一切善法基礎,尊者自云:別解脫戒,曾未少犯;菩提戒及密宗三昧耶,諸微小者,時或有違,然悉即日悔除,未曾與罪同宿云云。有問尊者出家以來,曾趣入人法處否(謂親近俗人,往俗人談論世法之處)?對曰:彼不喜我,我亦不喜彼,從未曾去。又問親里曾有來尊者處者否?曰曾來一次,我勸彼往學功德,不聽而去,餘未曾也。又問凡諸女人什物,尊者曾未手受,如是持律精嚴,故身具戒香,遙至即聞也。尊者深以慈悲潤澤身心,菩提心、增上心,清淨堅固,六度四攝,是其常法,於諸弟子,亦唯以菩提心教授而教授之,故徒眾依菩提心得成就及神通者,不可勝數。曾有弟子住止迦摩羅尸羅寺,時諸僧眾,皆受施請,唯餘彼年少苾芻在寺。有一近事,欲請彼供養,見彼苾芻於窗戶中,東觀西望,見無餘人,遂以神足勝空,往北俱盧,取衣滿缽而回。彼居士見之,欲告尊者未果,明年又見如前,告尊者知。尊者遂問其事?弟子答曰:實爾。問以何力?答是菩提心力。尊者喜曰:實也,任比何法,唯菩提心功德最大云云。 尊者又有一弟子,任其如何修行,終不成就。尊者告曰:可修慈悲及菩提心。彼依教修,立得悉地(菩提地中說菩提心功德,悉皆同此)。又有一修明王法者,口目皆圓,成忿怒相,人若視之,被視者即死。尊者教修慈悲及菩提心,後視之不至死。尊者臨赴藏時,謂口目漸復原也。尊者至藏後,專教後學修菩提心,曰若無菩提心,雖聽聞多法,思擇修習,生次、滿次、中觀、念誦等,悉皆無益;菩提未攝持之善行,及防害菩提心之善行,悉屬魔業;菩提未攝持之一切身語善行,多為無明緣生諸行,多屬集諦云云(此數語似稍寬泛,但若將菩提心之因果眷屬攝入其中,言亦無過。或約障礙成佛者為魔業,凡非能證無住涅槃法,皆非大乘道諦為言,亦無過失)。種敦仁波卿等諸大善知識,皆依尊者之菩提心教授修行,見多本尊,證廣大神境,獲得諸品成就。至今藏中修菩提心法,悉依尊者傳承為主也。 見本尊之功德者,尊者所見諸佛菩薩不可量計,曾依如來百字教授,見十方佛,其常現身者,則有建立三三昧耶王、聖觀自在、聖救度母、聖不動尊、勝樂輪、喜金剛之六。尊者在印度時,每念三昧耶王滿千遍時,定一現身,至藏之後,每日一現(是尊者自述)。聖觀自在及度母,隨念即現,凡有所為,悉為記別。不動尊者亦然。其餘二尊,為尊者密部之本尊,現身亦為常事。尊者神通事跡甚繁,傳中亦遍佈,故不特錄也。 第二章 宏法利生廣大事業 第一段 住大菩提寺 宏法利生事業分任金剛座大菩提寺、住止迦摩羅尸羅寺、受大德菩提光請赴藏宏法利生之三:(初)尊者自金洲返贍部已,住大菩提寺專修。寺中有觀自在聖像,時有無嗣之老夫婦二人,修廣大供養。一夜老夫於夢中有菩薩告曰:莫供我,此處有勝然燈智苾芻可供養彼,福德極大。次早老夫至四根本部中問之,悉答無其人。後有說一切有部之長老告曰:昨來一客苾芻,現住客室,可問是否。答曰是。若爾願受我食為我供處,尊者受許,遂住金剛座寺。爾時尊者,作如是念:今從諸師,學法已訖,亦見多本尊,後得多種成就,亦現見多數密咒壇輪(謂見本尊宮殿眷屬等圓滿之曼陀羅)。今當專住一心,速證正覺也。尊者起此念已,前住里山寺之羅侯羅笈多金剛,以通力降臨,告尊者曰:僅見本尊壇輪,得其成就、三摩地等,全無所至。仍當專修慈悲及菩提心,大悲是悲心菩薩故,當依之為本尊,乃至未空以來,利益有情,修行正法云云。尊者前依金洲大師獲得決定,今猶決定。尊者繞金剛座時,於繞道處,有諸泥像,一像起立,問餘像云:欲速證等正覺,當學何法?彼像答曰:欲速證等正覺者,應學菩提心也。又問云:菩提心當如何修?答:如是修遂說一依顯教修菩提心之善方便門。尊者住而聽之,悉能瞭解。尊者自云:彼二像是真化身,為使心見決定,假作問答,非彼不知故問也。又於異日繞金剛座時,見金剛座南方空中有二童女,勝出人身,相同天女。其一問云:願速證等正覺,當學何法?一答曰:應學菩提心也。又問曰:如何修?遂說一依咒軌菩提心之善妙方便。尊者住聽亦悉解了,如器注器。彼二童女亦非不知故問,尊者自謂是度母與怒相母也。 尊者又繞降魔窣都彼時,亦依二婦人聞菩提心法(是空行母),又見度母殿前有老幼二婦人,亦問答如前。又繞金剛座寺時,寺簷下之佛像,繞龍猛菩薩所建之金剛須彌時,象牙釋迦牟尼佛像等,皆囑令修菩提心法(如是等類尚繁)。尊者受諸佛菩薩瑜伽男女,師長慈誨,獲得無量教授教誡,作是念云:為欲圓滿一切諸佛菩薩意念,隨順一切師長言教,成辦自他圓滿利樂,除菩提心,更無餘法,今唯當依大悲為本尊,修菩提心而無他也。次住金剛座西阿彌陀殿,修慈心時,大悲觀自在現身慰曰:善士善哉善哉!作所應作,三世一切諸佛密藏,汝今了知。此之北方有我國土,天女度母,亦在彼處,作有情事,汝所化者亦多在彼,當往北方也。又往金剛座摩底寺,朝度母殿時,適逄殿主鎖門他去,尊者住於慈心待之,殿中一切悉見無餘,後殿主至啟戶觀之,與定中見者一無所異。尊者依慈定力,獲得諸三摩地,廣大神通,見無量諸佛菩薩饒益無邊有情。時摩羯陀一切道場,及無量出家在家,瑜伽男女,大善巧者,悉頂戴尊者如如意摩尼,立正破邪,俱著名於此時也。 第二段 住止迦摩羅尸羅寺 次住止迦摩羅尸羅寺者(有譯戒香寺,有謂彼是藥叉之名,建寺鎮壓,應名鎮藥叉寺。有謂比劄摩羅譯映蔽,尸羅譯戒,應名戒映蔽寺等等)。此寺初為護法王所建(建寺因緣恐繁且止),常供四部大德,每部二十七人,共百八數。又有客苾芻位十二,以備遊謁聖跡者住止。另有學習聲明因明等院,共約二百僧侶,悉是三藏法師,五明俊彥。其最著名於當時者,五十有七也,彼皆恭敬頂戴者,則為阿底峽尊者耳。 尊者住金剛座寺,盛名遠覆五天,時止迦摩羅尸羅(前文之止迦摩尸羅是略去羅字,亦作比劄摩羅尸羅)主,護法王后號大護王者,殷勤至誠請為供處。時止迦摩尸羅殿之前壁,右畫龍猛菩薩,左畫尊者,意謂德等龍猛。殿之左右二壁,分畫通達五明之善巧者,及得成就者,尊者兩壁俱畫,意表雙具二德也。爾時印度寺規,以大善巧,掌寺鑰匙,尊者持十有八。宏法利生固不待言。(擯教主慈氏,即在此時,後臨赴藏時,鑰匙有百八)
阿底峽尊者傳(三) (卷三) 第四節 赴藏途中宏揚聖教 第一目 起行之前 途中宏法事跡者。謂次於一時,尊者至金剛座處,二位譯師,頂禮足下,面為淚洗,重將前緣,一一廣陳。尊者應許,遂將一切寺院職任,方便交卸,所有法事悉皆圓滿,決定赴藏,作遊禮聖跡而行。但若多備行裝,又恐上座覺察,若不設備,則三十一馱經像等物,無由遷運,譯師亦甚焦愁。忽於一晚,有父子二人,逐犛牛三十一頭至寺,尊者經像,盡載無遺,中夜過已,逐牛而去(亦是種敦化現)。 次日尊者往上座前辭去,曰:我引此藏地諸寺具壽,朝諸勝處,略行供養,於未回時,願安樂住。上座曰:如是甚善,我亦欲往朝禮,可追隨數日也。遂同至金剛座。行供養已,尊者告諸眷屬曰:印度邊國支那帝黎,有一大臣欲建僧寺,請我加地基,我前年無暇未去,今當赴彼,汝等可回也。餘眾多返,上座等六十餘人,仍隨其後。如是漸次禮諸聖跡,後為彼臣定地基已,尊者謂上座曰:長老,我今往朝密多羅寺,路途遙遠,汝不辭勞苦耶?上座知尊者是赴藏,遂告那錯戒勝譯師曰:具壽,汝謂我是來學,我今知已,汝是藏王遣來盜我大德之人也。前次來請,是我未放,今放不放,我亦自在。然今尊者意樂清淨欲行,若不放者,則成利他之障難。具壽亦必不喜,汝是我弟子故,不喜則違三昧耶。 又汝藏王實可悲愍,令其人財俱盡而無結果,我亦羞恥,今借與汝三年,次須送回,不爾者則我二人無三昧耶也。譯師念云:印度西藏相隔懸遠,往返途程,三年可盡,即就專住藏而言,三年亦難令藏人生諸功德。三年後若仍送還者,則請去亦無大益,若不還者,則違三昧耶,今當如何?自於無人處涕泣而住。時見一童子,乘馬持杖,遙來至前,問曰:汝形已出家何事如是痛苦耶?告其所以,童子曰:「世間少學利,信受猶為稀」,我今教汝一事能依行耶?譯師念云:昔於此類未曾頂禮,今須頂禮而問。遂為頂禮。彼曰:「戒衣任何惡(謂任何惡劣,但著如來法衣),不應禮俗身」,且莫頂禮。今所教者,謂今汝不壞三昧耶,而能使阿底峽乃至壽存,皆可住藏。汝明日臨行時,可頂禮長老足已,請其慈悲攝念,並請以足摩頂,白云:乃至未見願安樂住。 時長老定作是言:如昨日所言,三年後須送還,三年之中,速學功德,願汝師徒,皆無病難,安抵比劄摩羅,汝亦可續前所學也。長老教訖,可如是白:謹依師教,但有三事啟請,二請師前,一是我辦也。謂我當請問聖觀自在及佛教主,師長如是教,藏地又如是,為當送還印度,抑留住耶?爾時勝者父子(指佛與觀者)若云送還者,我即送回印度,若云留住藏者,則請其住藏;倘若勝者父子不授記者,我亦當送還印度。此事願垂聽許。爾時即入具壽之手也。譯師受授,歡喜無量。次早如教啟白,長老曰:具壽實如是,須請禱於佛菩薩也。佛菩薩必無顛倒,佛菩薩云送還者,即當送還,云住即可住,若不記別亦當送還。具壽,若無阿底峽者,印度悉皆黑暗,以是故,僧眾多,寺院空虛,故願汝師徒無諸損惱,利益有情也云云。時尊者教譯師,將金分四份,一供諸師長,一供金剛座,一以長老為首供止迦摩之僧侶,一份交付國王,供一切僧眾。悉交長老帶回,發願而分離也。(自印度動身之年,有謂戊寅壽五十七者,有謂庚辰者,有謂壬午者之三說。今取其中者,以傳說譯師住印度三整年計前往後近共住五年故) 第二目 途中降魔 次尊者主伴二十五人,精進師子主伴三人,戒勝譯師主伴七人,共三十五人,朝密多羅寺已,漸至邊界。時外道聞知,恐尊者至藏興隆佛法,欲作留難。有十八無慚裸形外道,以通力趕至,尊者知其惡心,以度母生起次第縛劫賊法而縛之,悉同泥塑無諸覺感。次至跋薄界內,尊者歎曰:魔羅外道,以諸惡心,徒自衰損!以解咒於沙礫,交付商人告曰:途中有十八外道,無所覺感,可以此沙撒其身上,爾時起立,汝等勿懼,是我見其惡心而縛之也。次商人依教撒之,外道突起,問商人曰:我等如何耶?商人告曰:汝等欲為阿底峽尊者作留難,尊者暫為羈縛耳,今以悲心放釋也。外道聞之遂返。次於跋薄邊界行時,有一散王見尊者之旃檀小床,乞之,尊者曰:此是持藏送人者。未與。 次日王遣盜人於途劫之。尊者以咒咒地,超出其前,並縛其盜客,後復釋之。次至帕跋響□,拉尊跋菩提光遣迎者六人亦至。於多羅樹蔭,設廣大座,尊者居上,右以精進師子為首,坐諸藏人,左以精進月為首坐印度諸師,於二列中間向尊者座設西印度王位(另有緣起茲不繁錄)。哦日迎者,以價值五兩純金之磁杯,滿注酥茶供奉,又奉白色寶馬,眾寶嚴飾,六人又各供白綢一匹,尊者甚喜。次跋薄王迎尊者至宮,廣申供養。至第三日夜供三寶時,精進師子,白尊者及眾人曰:今有鄔波索迦,我回自性界也。是夜現重病,明日圓寂。時眾人驚怖,尊者亦示現憂惱,謂我今赴藏亦無益,無舌故,藏人無令精進師子不死之福也。次往跋薄平原遊觀,尊者將所騎大象(名曰見願)授與跋薄王無邊稱,告曰:大王!我此大象,若騎至藏,藏必不能活,今授與汝。我欲於此建一毗訶囉寺,寺所需之土木等物,可用其駝負,亦可載運如來等物,莫用載諸餘物,及乘騎鬥戰等。大王汝僅養此象王,諸餘怨敵,自然消散。但此寺所需一切乃至未峻工以前,並印度及藏僧住止所需,皆願王惠給。除此之外,吾亦不作此象值,願王知之。 國王聞教,深生歡喜,禮尊者足一切應允,並將王子蓮花光供與尊者,是尊者來藏攝受之最初弟子。尊者後將王子,交寶賢譯師,學梵藏譯經等事,後又依戒勝譯師,學尊者之功德,次為跋薄毗訶囉之住持,諱曰天王(或天帝天增上,天自在皆可)至藏宏法者,如是住跋薄一載,將諸有緣立於正法已,次尊者赴跋薄邊界,跋薄王臣共百餘騎護送。拉尊跋遣四位大臣領三百騎來迎,衣馬莊嚴,悉為白色,幢幡音樂,悅耳歡目。時諸迎者異口同音,稱揚贊賀,慰問疲勞(文繁不錄)。尊者亦歡喜贊曰:如是鮮白嚴飾,說正法語依此諸臣觀之,則法王拉尊跋,實與帝釋天王而無異也。 次大臣天自在供一觀音聖像,尊者甚喜,立刻開光,贊云:「觀音自在三世依,為利他故被進鎧,大悲自性無垢輪,除眾生苦我頂禮,我今來汝世界中,惟願悲護利眾生。」諸餘臣眾,各供白布一匹,時尊者答眾人返問曰:「我今來至此世界,生死林中雖無樂,遙途四大獲平順,法王眷數安樂否?(初一句一事,次二句一事,後一句反問)」諸臣齊聲答曰:大天(指智光)然今承三寶所庇,拉尊跋及諸眷屬,悉皆吉祥也。次至無能勝池岸,彼處牧民供養甚盛住七日。時尊者至池岸,緣於池水,施甘露水,譯師隨至,見池中間,有觀音像,掌中有白色紇哩字,從字流諸甘露,有無兩餓鬼,圍繞飲用,除意熱惱(學施水法等)。
阿底峽尊者傳四 (卷四) 第四目 請赴拉薩 尊者住王寺六月零二十五日,滿足拉尊跋之心願已,時跋薄王及三大善巧,建寺圓滿,請尊者開光,尊者遂至金殿寺。時戒勝譯師欲送尊者回印度,但此時未見本尊及師長所授記之鄔波索迦,念云;豈非瑜伽母有所欺耶? 其大善知識種敦仁波卿,勝本者,誕生北方,姓氏曰種,歲次甲辰(宋真宗七年)。其母先過,又娶續室。一日續母構乳,童子打牛,牛走乳傾,母痛打之。童子雖幼,心力殊特,念云:與此諍鬧,不若他往為樂。遂離家,往他處食覓食,自供以求學。次依賈(地名在前藏)漾勤波受五戒。十五歲時,有康地大德諱菩提童子(有傳作自在童子)欲赴印度者,見已生信。次大德西至跋薄,住一載而返,又會於玉如(地在前藏),請隨其後。大德告曰:汝明年可隨康地商來,若今引去,恐他人謗為竊誘童子也。次歲年十七,隨商人至康,依大德十九年,善巧顥密諸法。初依師時,承事師長,與常涕無異,唯未賣髓而已。凡大德之馬牛豬羊(他人供者),晝則牧於山野,夜則持弓箭利劍,乘一善馬,遊行防範。後於一日,與諸學談論法義,智勝一切,法增鄔波索迦之名,遂遍聞於康藏。 爾時 種敦仁波卿念云:得此難得有暇圓滿(暇有八,滿有十,如聲聞地說)之人身,必須修一真實佛法。但現所學者,為足不足,須請問印度之大善巧者,請問須能自言不待譯者,方善。遂依印度三藏法師聲刺(即念智法師之異名,此師功德甚重,恐繁不錄)學梵文語。次年三十有八,大德菩提童子告曰:今可與父相會(授記尊者也)。賜與經書馬匹,遂辭師西上。聞傳云:哦日拉尊跋請阿底峽尊者來藏,不久仍回印度也。種敦仁波卿,聞而生信,自北路行。至前藏場喀梭曲,以法教化彼處之官(呼為筆穹,未知正諱),彼供與惹真阿蘭若,請留供養。種敦曰:汝可改此惡行,建設宏法處所,明年有善慧譯師至,請彼宏法。我今無暇,須急往哦日謁大善巧者,待我回時,當受汝施,更當於惹真建寺也。次往朝賈之漾勤薄,又往謁藏王出家之菩提王,啟曰:今哦日拉尊跋迎尊者來藏,我今請其來此,願大德歡迎也云云。次謂迦瓦(姓)釋迦自在曰:我請來時當奉函座前,爾時請勸勉藏人,往拉朵(哦日附近地名)迎接。迦瓦曰:汝可盡力迎請,我當勸眾往迎也。次回家與父相見。次依北路西上,至三叉路未知所往,忽有一苾芻至,示其正路而。去次又迷路,忽有一鹿行其前,隨之,得大道。 爾時尊者住於補讓地,度母告曰:今過三夜至第四日,鄔波索迦當到,可加持之。尊者設備灌頂瓶等,至日遣人俟迎,午前未至,尊者往村中受請。去後種至,諸人曰:稍待即回。種曰:謁大乘師長,雖剎那前後宜擇前者。遂赴村中,遇於長衢,急急頂禮。尊者手摩種頂,說多吉祥願頌,次返住處,灌頂加持,授與妙吉詳金剛聖像(此像最有加持,西印度王送來者)。時種仁波卿以三事請問:謂印度有如何大德?以前所學,可入道否?若依尊者當如何學?尊者告曰:印度善巧者甚多,即我來藏時,東印度邦伽羅每日出一得成就者;汝以前所學,未能入道,唯承事師長入道;今汝當依我住,汝是我本尊度母等授記之弟子,我此傳承有加十持也云云(是歲壬午,種年三十九,尊者六十一也。)。 是日尊者之施主,供種酥油一塊,種化而注為通宵燈,供尊者前。自是以往,乃至尊者圓寂,靈骨供於惹真,酥燈曾未間缺也。次依大眾部律,隔幔與未近圓者同室宿無犯之軌則,是夜與尊者同室,學諸教授。尊者預約三日後起程返印度,種雖申請赴前藏事,未蒙允許。譯師因前與囉那阿 迦囉上座有誓,亦欲送還,拉尊跋雖願尊者住藏,但亦未敢申請,種亦不能太過。然種仁波卿智力殊特,另設方便,對尊者前稱讚前藏拉薩、桑葉等殊勝道場,如來等聖像,並僧眾之盛多。並請白云:彼等皆願尊者來藏也。尊者聞之甚喜曰:如是盛多之僧眾,任何處亦難得,世尊授記有阿羅漢住,定有而無疑也。遙向藏地頂禮。又曰:彼若皆願我去者,我亦有誓,不違僧教。種聞之遂重請赴藏,尊者許諾。譯師急止之曰:我不能赴地獄(猶云我不敢墮地獄),我與阿闍黎上座有誓也。種無奈何,遂函告前藏(信是十九頌文)迦瓦,詳述尊者有赴藏意,宜速來迎,自己隨尊者赴跋薄開光。 時譯師總想急行,種則總想遲延,尊者之經像等物,不放隨去。隨尊者謂種仁波卿、戒勝譯師、西印度王等共二十餘人。至跋薄已,又建四座縛外道之黑塔,種仁波卿建一大白塔曰吉祥塔,譯師繪尊者及種仁波卿像,種則塑拉尊跋及譯師像並尊者大像,並繪跋薄王送哦日迎接眾會圖,如是開光凡經二十二日始畢。次回金殿寺,為諸有情說法而住。前譯師於跋薄欲送尊者返印度,適值薩門得三處兵亂,不能遂願,心甚憂惱。尊者慰曰:心不必憂,無能辦者無罪也。譯師喜曰:則今請赴藏也。爾時尊者謂譯師曰:那熱跋弟子智生善巧者,有龍猛菩薩派中所須之一法,未能請得,意甚悔也。譯師記其事。尊者住芒盂一年,建立白寺,專待藏人來迎。 爾時迦瓦釋迦自在,奉種仁波卿信已,依信中所列之人數,一一猗請集議接尊者之事。信中未列枯敦尊主永仲,然枯敦為蘆梅(在拉薩南)一切僧眾之上座,極善對法俱舍等論,學冠當世,名與善慧譯師種仁波卿相等,時人共稱枯我(我是善慧譯師姓)種三也。枯見信未列及,深生不樂,欲先往迎接(種為補之,或云忘記,或曰謝罪),遂別眾先行。眾見枯敦先去,未散久延,亦即起程(枯之勢力可見一斑),先後並至。尊者甚喜,時枯敦問種曰:汝信中何不將我名列入眾數耶?種曰:大善巧清淨,美稱善慧等(是信之頌文)等中已有之。枯曰:我是等字中之人乎!愈為不喜,恨念起於此也。 第五目 拉薩途中 爾時藏人,請發心法,尊者令設供。藏人設花一盤,多購糌粑,自以為供設富盛,尊者觀之曰:供太惡劣,心不能發,全無利益。遂白曰:宜重設。次戒勝譯師另設妙供方傳發心也。
阿底峽尊者傳(五) 第五節 尊者之圓寂 第一目 圓寂前相 次尊者謂種敦曰:一切大乘經義,龍猛無著等法規,三世諸佛菩薩之大車軌道,今付於汝。種曰:傳諸餘人,大乘密咒種種教授,如何故將此而授我耶?告曰:除汝之外未得傳付之所也。一日種敦閉尊者之戶而去,尊者亦出外曰:時已至矣。種曰:阿底峽於牆壁無礙著耶?告曰:印度亦作是說。又尊者臨圓寂時,凡有行止,離地一肘,時眾共見。 次尊者曰:諸天供我奏音樂聞否?種敦注聽未聞(希見尚多)。又於一日,尊者曰:我諸師長自都史來迎,我今亦往都史多天也。種敦聞言不樂,急奉函譯師,譯師至。爾時適值那熱跋弟子號智生者至跋薄,不久仍返印度,譯師聞之,啟尊者曰:前於跋薄,言那熱跋弟子智生,有聖者(指龍猛)教授,未能請得,今未忘耶?尊者曰:念之。白曰:若爾彼善巧者今在跋薄。尊者曰:雖然如是,我今已老,無聽聞力,次當有來喚汝者,爾時當去。此中間共住,我今過十月許,亦往都史多天慈尊座前聽聞教授教誡。然無始來,唯自無伴,我等亦不能常時共住,汝必須往請。譯師聞言涕泣,次白言:恩師是我請來住此,受學一切顯密法要,今去不應理,我不去也。尊者曰:汝送我來此,我一切法,汝悉通達,汝去雖不應理,然大乘密教,多諸留難,汝必須去。於此中間(未行以來)可供養莫間,祈禱於我。譯師廣設供養,殷重祈禱,經一月許,有號達瑪菩提及釋迦慧者至,述前說之善巧者,現住跋薄,唯願速去,彼將仍返印度也。譯師白尊者,尊者曰:我亦當往都史多天號虛空無垢天子,汝當善畫我像,我自都史來此加持,汝當常時供養祈禱。今一月中,尚可現前供養也。譯師晝夜供養又經月半,爾時尊者之弟子,吸皆會集。共相議曰:今師長將不住世,我等之中誰當任持師長之教軌耶?餘人未能答,譯師應曰:一切教中,皆說功德由師長生,承事師長,我等諸人,無如種者,任持尊者法軌,亦唯種耳。時一切人多不喜種,於譯師言故亦不悅。時枯敦曰:如種敦者,何能任持尊者教軌?阿底峽之教軌,還是枯敦我任持而已。其實所許,都如譯師所說也。時瑜伽者竊自念云:以少福故,唯事師長未能修行。尊者知其所念,誨曰:若以身語意三,承事師長,不須另求所修也。後時格喜阿蘭若者曰:種敦阿闍黎為譯師,瑜伽阿闍黎為用人,唯我專修,然所證功德彼二人高上。 爾時譯師恐彼善巧速返印度,又恐尊者速般涅槃,二苦逼切,形容焦焠。尊者告曰:今可去矣。譯師含悲祈禱而去。時藏中知識有譏譯師忍置尊者而去之語,種敦返呵之曰:於藏地恩大者,尚有誰能越於譯師之上云云。 第二目 涅槃勝樂 尊者臨圓寂時,隨諸弟子根器品類各留一遺囑。時瑜伽者及阿蘭若者,欲望誨令自居閉靜,請曰:此後當如何耶?尊者曰:心捨世間(謂心放捨現世八法也),於此壽末莫離種敦。彼二聞教心稍稍不安,白曰:同依師請法何故使依彼耶?尊者曰:是我加持也。次尊者尚有餘金,欲遣瑜伽者送往印度(前已送數次),說頌曰:「無病為勝樂,喜施為勝施,涅槃為勝樂,心依為勝伴。」瑜伽者聞即領悟,私謂種敦曰:尊者今欲遣我送金印度,然尊者去世恐難相見,願不差遣。種敦曰:我當為請之。次於言論之間,種敦白曰:瑜伽者我等尚須作事,惟願此次莫遣!尊者曰:彼意樂賢善,事能成辦,故須彼去。種敦謂瑜伽者曰:尊者必須使去,惟願依尊者教。遂擇吉日起身,於未起身之前夜,自念必無重見尊者之分,通宵涕泣祈禱,雙目俱腫。臨行者,尊者加持金囊,告曰:莫觸此金,途中雖有災難,必不能侵。 瑜伽者依教,結商而行,途中暗被他盜置於屏處,於食時,有犬銜來歸主。次為賊人所覺,河岸待劫,瑜伽者至,賊皆昏睡未見而脫。次至跋薄住宿民舍,聞尊者圓寂噩耗。時跋薄軌則,有舍其舍者,財歸舍主所得。彼等聞尊者圓寂,知瑜伽者是尊者所使,必持有財寶,恐瑜伽者私去,遂夜圍其室。瑜伽者悲彼愚人,奪三寶財物,遂於通夜祈禱尊者。次早臨行,將金藏與衣袖,故棄布帛而出。彼等取布帛時,瑜伽者已脫去。次遇印度王使,交彼帶印度而返(印度國法嚴正,王使依教奉行無誤也)。次種敦白尊者曰:我當依誰耶?尊者曰:未見有汝之善知識,當以經藏為善知識。乃至未得神通以來,如盲射箭,莫作他事業,唯作利益佛教之事。聖教在於僧眾,僧眾在於持律,當廣造持律之人也(宏律即造僧,有僧即利教,教住則有情獲益,故無通之菩薩,倘欲饒欲有情,必須從律著手。若非爾者,則如盲人射箭之喻也明矣)。又令種敦建立寺等云云。種敦祈願後世相遇,尊者曰:此生之後不能相見,然總有相會之時也。 尊者雖證金剛勝位永離分斷變易二死,然為化度時機,依惑亂有情之現見,於甲午年九月十八(宋仁宗三十二年也,有僧謂乙未八月十八者)棄置色身於聶塘,受化身於知足矣。 時諸知識,皆問種敦,尊者遺體如何安至?種曰:當如大聖涅槃。遂以火化(希有傳記甚眾茲從略)。眾人食時,枯敦念曰:今種敦持去,我全無自在。遂持鐵鉗取骨少許,印小塔數枚。次種敦於牛乳注以香水,取靈骨一一略浸水中而收斂之。種敦念云:若能得尊者靈骨及經書,並少分聖像足矣。餘人欲諍,種敦心雖不樂,然智深量宏,未現不喜之相。夢中度母告曰:汝之所求者,我當為辦也。次第四日,迦瓦釋迦自在,乘一白騾涕泣而至,種知己意能遂,遂將鑰匙付迦瓦手。迦瓦是枯我種三人共信許處,彼有所教,餘無所諍。迦瓦依種意為之,當大眾中,謂種敦曰:父骨子收,尊者之靈骨,應歸汝收也。梵經理歸譯師(此譯師二字指種),故亦應汝存。又將金洲大師像,尊者最珍重者亦與種敦。次將金洲大師所惠之金釋迦佛像,授與枯敦,枯敦意在此像正符其意以為種敦所贈,深生歡喜。將六字明王像留與瑜伽者。將不動尊像與阿蘭若者。將八座聖塔等,與善慧譯師(餘事尚繁)。 次乙未年,種敦講八千頌一遍。餘諸知識亦就各自所善,講一經論。又為尊者建立殿堂供養處所。 第三章 事業流傳教法增廣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三 未二、擇法無我 第二、抉擇法無我。補特伽羅假施設事,謂五蘊地等六界、眼等六處,是名為法;彼自性空,名法無我。抉擇此理雖有多種,入中論中以破四生抉擇諸法皆無自性,釋論說彼為法無我,故於此中當略宣說。如初品云:「非自非從他,非共非無因,諸法任於何,其生終非有。」謂內外諸法,任於何所其從自生,終非所有,於餘三宗亦如是立。如是以應成式,破自生者,謂如是立已,於此未說能立因喻,是於違逆彼諸宗者,顯示妨難。此謂若由自性生者,待不待因兩關決斷,其待因中,因果二性一異兩關,亦能決斷。其中因果一性生者是為自生,異性生者是從他生。其中復有自他各別,自他共生二關決定。各別即是自生他生,唯破四生即遣餘邊,道理即爾。若諸苗芽從芽體生,生應無義,生是為得所生體故,苗芽自體已得訖故,譬如已顯苗芽。其生又當無窮已生種子,若更生者即彼種子當數數生。若爾唯有種子續生,其苗芽等不得生位,故成過失。二十品云:「若因果是一,能所生當一。」入中論云:「彼從彼生全無德生,已更生不應理,若計生已更當生,故此不得生芽等。」又云:「故此妄計法自生,真實世間俱非理。」 若謂經說從他四緣而生果故,從他生者,若從異性因生果者,當從火燄亦生黑暗,以是他故。又從一切是因非因,當生一切是非之果,同是他故。義謂若許種芽有性,則諸稻芽與非自因火燄等事,由自性門性異之理及與自因稻種子性性異之理,二種性異一切相同。由是因緣,如與非因見異性時,覺諸異性互無仗託與自稱種,見異性時相異之分亦覺如是。 又此現為殊異之理,若是彼等自體之性,則其不從火等出生,從稱種生所有差別,於一切種不能分別。若謂可判,能不能生所有差別,則其性異殊異之理,亦當分別,此顯相違。如入中論釋云:「如能生稻種,與自果稻芽,是為異性。如是諸非能生火炭麥種彼等亦異。又如從他稻種而生稻芽,如是亦當從火炭麥種等生。又如他稻芽從稻種生,如是瓶衣等亦當從生,然未見是事故彼非有。」此說顯然,故許唯以一類因力成其決定相非論師意。其中過難,如破灶上不成有煙定有火時,已廣說訖。 第二十品云:「若因果性異,因非因應同。」入中論云:「依他若有他法生,從燄亦當生重闇,當從一切生一切,諸非能生他性同。」又於此能破,謂是一相續攝不攝等,亦不能答以異性他,是一相續非是極成與前等故。又謂現見其生不生有決定者,亦不能答。其異非由名言心立,現是觀察境上自性,云見決定如何應理?計俱生者作是說云─瓶由泥成是從自生,由陶師等是從他生。內如天授,由前餘生有命根故而受今生,天授與命二是一故,是從自生。又從父母及黑白業生,是從他生。唯自不生,唯他亦不生,二俱乃生。以前正理即能破彼謂自生分,以破自生正理而破,從他生分以破他生未成故。」自然生者,作是說云,蓮藕粗硬,蓮瓣柔軟,未見有人功用而作。如是孔雀等類,未見有人捉而彩布形色顯色,故諸法生唯自然生。此不應理,若無因生,則於一時一處有者,一切時處皆當為有或全非有。於此時處生不生理,不可說是因有無故。烏鴉應有孔雀色等,總之一生一切當生或全不生。又諸世人為得果故,勤作其因,皆應無義。 入中論云:「若見唯是無因生,一切恆從一切生,世人不應為果故,多方攝集種子等。」 如是由見四生違害,即能成立四邊無生,於此能立皆無性生,如前遮止餘邊時說。故於諸法皆無自性,亦由依此而生定解。此是依止應成作用,引生比量。非有論式親成所立。入中論云:「諸法非從自他共,無因而生故離性。」總說違害四生義者,是顯安立應成果中依止正因,云何引生比量之理,非從最初便對敵者,安立如是依他許比量。如是若依破自性生,能解有事無自性者,次於無事亦易獲得無性定解,故易獲得達一切法性空中觀。如第七品云:「若法是緣起,其自性寂。」入中論云:「若法依緣生,分別不能觀,故此緣起埋,斷諸惡見網。」依緣起因,若能定解芽等性空,斷諸歧途於心最顯,故略宣說。如立他比量云:「芽無自性,依自因緣所生起故,譬如影像。」譬如本質所現影像,諸兒童等,於彼所現眼耳等事,不謂於心如是顯現,非如所現實有斯義,反執眼等自性實有。諸有情類於自所受,所見諸法,不謂由心如是顯現增上安立,妄執此義,如所顯現,於彼境上自性實有,即是增益有自性理。彼境自性即是自體自性自在之義,若有彼性,依他因緣則成相違。若不相違,許已成瓶,依諸因緣不須更生,不應道理。 四百論云:「若法緣起有,即應無自在,此皆無自在,故我終非有。」其釋說云:「若法是有自性自體自在,不依他性,則由自有應非緣起;然一怍有為皆是緣起。如是若法是緣起有即非自在,依仗因緣始得生故。此一切法皆無自在,故皆無我皆無自性。」言自在者,義謂現似有自性時,所現實有覺,非依仗諸識而現,然以不依因緣為自在義,則破彼義對自部師不須更成。又破彼義不能立為得中觀見,故於境上,若由自性能自立性,是自在義。故性空義,即是離彼自在之性,非謂全無作用之事。故緣起因能破自性,即前釋云:「是故此中是緣起故,離自在性,離自在義即是空義,非謂一切皆是無事。」故見全無作用事者,是謗如幻染淨緣起,是顛倒見。又若見有自性之事,亦是顛倒,以此自性無所有故。即前釋論無間又云:「故諦此中緣起如幻染淨因者是倒無見,又無性故,見有實事亦是顛倒。故說諸法有自性者,無有緣起成常斷見而為過失。」故欲遠離常斷二見,應當受許無性如幻染淨緣起。 若作是念─作用緣起破自在性,離自在義即緣起義,汝何破我?我許緣起有作用故,故汝與我全無差別─汝雖亦許緣起因果,然如愚兒見質影像執為實質,即於緣起增益自性,說為諸法實有自性,故於緣起非如實知,非如實說。我許無性故說緣起彼即差別,即前釋論無間又云:「若作是思─無自在義即緣起義,若爾,汝難何損於我?汝我何別?答曰:汝未如實了知宣說緣起之義,此即差別。如諸愚童不善言說,於諸影像增益實有,反破如實住性空性執有自性,不知是影。汝亦如是,雖許緣起,然未了解等同影像緣起性空如實住性,於無自性而不執為無自性故。於非有性反增益為有自性故,亦不善說。不能宣說無自性故,反說諸法有自性故。」雖同受許因果緣起,然許無性與有性故,說於緣如實證知與不實知,如實善說與不善說所有差別。由此若說許作用事與實事師許彼實有,諍有無諦實,唯諍於名,如是若謂許名言中有作用事與自續師,諍名言中有無自相。雖諍於名以自續師說名言中有自相故,此諸妄執顯然亦破。如是說者猶如說云:「諸數論師,說耳識境所聞義常,故若許此耳識境義,然破聲常唯瞋於名」,諸餘有情許因緣生,依此反執實有自性,故成繫縛。餘諸智者依彼因緣破有自性,於無自性引生定解,斷邊見縛。故緣起因成立無性,是最希有善權方便。《世尊》由見此義,故云:「若從緣生即無生,其中非有生自性,若法依緣即說空,若知空性不放逸。」初、二句說從緣生者,皆無性生;第三句說依仗因緣緣起之義即性空義;第四句顯通達空性所有勝利。如是又云:「聰叡通達緣起法,畢竟不依諸邊見。」說達緣起能斷邊執。若有自性,佛及弟子當能觀見,然未曾見。又彼自性非緣能改,則執有實相諸戲論網,應不可斷故無解脫。如象力經云:「設若諸法有自性,佛及弟子當見知,常法不能般涅槃,聰叡終無離戲論。」三、四、五品,破處蘊界自性之理,抉擇法無我雖亦甚善,然恐文繁,故不廣說。 未三、修習此見淨障之理 第三修習此見斷障之理。如是若見我及我所無少自性如微塵許,由修彼義便能減除我、我所執薩迦耶見,彼見苦滅,則欲取等廣如前說四取皆滅。此取若滅,則無取緣所生之愛,故以愛緣結蘊相續其生亦盡,便得解脫。如十八品云:「我、我所滅故,無我、我所執。」又云:「若於內外法,盡我我所慢,即能滅諸取,彼盡故生盡。」取是煩惱,有即是業,其生之因業惑已盡,故得解脫,即前論云:「業惑盡解脫」。由盡何法,業惑乃盡?即前論云:「業惑從分別,分別從戲論,戲論以空滅。」此謂流轉生死,係從業生,唯染污心三業諸行,乃是能感生死之業,故業從煩惱生,若不令起非理分別,於境增益淨不淨相,則不能生薩迦耶見為本一切煩惱,故薩迦耶見為本,貪瞋等煩惱從非理分別生。唯由妄執,世間八法男女瓶衣色受等實,乃有非理作意分別分別諸境,故彼分別從執諦實戲論而生。 顯句論云:「世間戲論皆以空滅,謂由觀見一切法空,故能滅除。云何能滅?謂緣實事乃有如前所說戲論,若未曾見石女之女,諸貪欲者緣彼戲論即不生起;若不戲論,則於彼境亦定不起非理分別;若不分別,則從貪著我及我所薩迦耶見以為根本,諸煩惱聚皆不得生;若不生起薩迦耶見以為根本,諸煩惱聚則不造諸業;若不造業,則不更受生及老死生死輪轉。」由達空性滅彼之理,即前論云:「由依如是戲論永滅行相空故,能離戲論;由離戲論滅諸分別。分別滅故,滅諸煩惱,由惑業滅故生亦滅,故唯空性是滅一切戲論行相,名曰涅槃。」此說極顯,即此顯示空見違害三有根本,成立等同解脫道命,於此當得堅固空解。是故《龍猛菩薩》諸論,明顯宣說聲聞獨覺,亦證一怍諸法無性,以說解脫生死,要由無性空見乃成辦故。聲聞、獨覺乃至未盡自心煩惱當修彼見,若煩惱盡,以此便足,不長時修,故不能斷諸所知障。諸菩薩者,唯斷煩惱自脫生死不以為足,為利一切有情,欲求成佛,故至斷盡諸所知障,經極長時,無邊資糧莊嚴而修。如是拔除二障種子,真能對治,雖是前說空性正見,然由長時修不修故。有唯能斷諸煩惱障,而不能斷所知障者,譬如唯一通達無我,俱是見惑修惑對治,然由唯能現見無我,若斷見惑不斷修惑,斷修惑者須長時修。如是斷除所知障者,僅長時修猶非能斷,亦必觀待學餘眾多廣大妙行。不修對治諸所知障,唯修能斷諸煩惱障所有方便,故說聲聞獨覺證法無我無圓滿修。入中論釋云:「聲聞獨覺,雖亦現此緣起性,然而彼等於法無我未圓滿修,有斷三界煩惱方便。」由是因緣,餘中觀師,許為法我執者,在此論師許為染污無明。又雖斷彼修法無我,然法無我無圓滿修,當知如前及此所說。若爾此宗何為所知障耶?謂從無始來著有自性。由彼耽著薰習內心,安立令成堅固習氣,由彼習氣增上力故,實無自性,錯亂顯現名所知障。入中論釋云:「此於聲聞獨覺及諸菩薩,由其已斷染污無明,觀見諸行如影像等。唯現假性非是諦實,以無諦實增上慢故,於諸愚夫而現欺誑。於餘聖者唯現世俗,緣起性故猶如幻等。此於諸聖有相行者乃得顯現,以所知障相無明現行故,非於諸聖無相行者。」永斷染污無明菩薩,如前所引四百論釋,謂得無生法忍菩薩,是得八地。故小乘羅漢及八地菩薩,乃盡新薰錯亂習氣,然昔所薰錯亂習氣,當有眾多應淨治者,其後更須長時淨修。由修彼故,錯亂習氣無餘永滅,是名為佛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四 辰二、立自宗 第二、自宗。若未得無我了義正見,其身一切修行,皆未趣無我,故須先得無我正見。又此非唯了知便足,於正修時當憶其見而復觀察,於所觀義應善修習。又於無我義須二種修,謂不觀察住與觀慧思擇,非以一分便為滿足。此中分三:雙須止修觀修之理;於彼斷諍;略攝修要。 今初─雙修止觀之理者。於無我義,若無決斷定見,則不能生毘缽舍那功德,以說此見是彼因故。又說未聞彼見聖教障彼觀故。解深密經云:「『《世尊》!此奢摩他、毘缽舍那,以何為因?』《慈氏》!清淨尸羅,聞思所成,清淨正見,以為其因。』又云:「於諸聖教不隨欲聞,是毘缽舍那障」。那羅延請問經說:「由聞生慧慧斷煩惱」等,如前所引多宣說故。 從彼正見生毘缽舍那之理。謂初抉擇時,由多教理觀察抉擇。既抉擇已,不以觀慧數思擇修,唯止住修猶不能生,故成奢摩他後,正修觀時當觀察修。此有一類,初雖不許全不觀察,然以聞思擇決之後於正修時,謂觀察修諸分別心皆是相執不如是修,是許分別皆是相執及諸異生離分別識而修無我,前已廣破不應道理。又彼一切分別皆是諦執,於正修時須破除者,正抉擇時亦是分別抉擇彼等,亦應破除。又為弟子講說:辯論、著述、觀閱,彼等一切皆是分別,汝於爾時,亦當破除;以諸諦執修時應破,餘時不破,無差別故。若不許爾,而說教理多門觀察,是於未解無我義時,為求通達,已得正見正修行時,則無所須。若爾真見道中,現證無我,次更修習已見無我,當成無義。若謂須修,以諸修惑由修乃斷,唯以現見不能斷除,此亦相同。前以聞思雖已抉擇,更當修習所抉擇故。如幾許修所抉擇義,則有爾許猛利、恆常、明了、堅固定解等德可現見故。釋量論云:「決定與增益,能害所害故。」此說彼二能所害故,如其定解堅固猛利,增益便受爾許傷損。故於此中,亦須漸增無性定解,當由多門思惟能破及能立故。若不爾者,則於無常業果、生死過患,大菩提心及慈悲等,得了解已,應不更觀察,惟念我死而修習之,理由等故。故欲引生清淨定解,惟念我死,為利有情願當成佛,眾生可愍等,但有誓願而非完足,當以眾多理由思惟。如是堅固猛利無性定解,唯有誓願亦非完足。當由眾多能立能破門中思惟,於下士時已數宣說。 修次三篇,皆說成就奢摩他後,正修觀時數觀察修。入中論云:「故瑜伽師先破我」說正修時應修思擇。瑜伽師者,謂於止觀得隨一故,未得止前非於正見不求解故。又靜慮後,於般若時說見觀察,意謂由彼次第修靜慮後觀二無我。中觀心論云:「具慧住定後,於名言所取,彼諸法有事,以慧如是觀。」釋論說為生定之後,見觀察修,入行論中依靜慮品修奢摩他,次修般若說以正理,觀擇修故。又後二度及後二學,一切次第皆先修定,次修智慧以為次第。又修慧時,凡說觀察如所有性,盡所有性,一切皆是修行次第,莫作異觀。又非但此,諸大經論皆如是說,故正修時定應觀察。如是成就奢摩他後,若修觀時純修觀察,前止失壞復未新修,則無寂止,由無止故觀亦不生,已如前說,故須雙修前安住止及新修觀,謂修觀後即於彼義而修寂止,故緣無我而能修成止觀雙運。修次中編云:「聖寶雲經云:「如是善巧諸過失已,為離一切諸戲論故,當於空性而修瑜伽。如是於空多修習已,若於何處令心流散、令心欣樂,即於是處尋思自性了解為空。又於內心亦當尋思了解為空,次更尋思能了解心所有自性,亦知其空。由如是解而能悟入無相瑜伽,此顯要由尋思為先,悟入無相顯然顯示非唯棄捨作意思惟及不以慧推求法性,而能悟入無分別性。」此論宣說要先推求心散亂境及散亂心,了達為空,尋求觀察能解空者,亦達其空,彼等皆是修空時修,由其觀察了達為空,乃能悟入無相瑜伽,故若不以正理觀擇推求為先,如和尚許,唯攝散心棄捨作意,顯然不能悟入無相或無分別,故如前說,當於諸法以正理劍,破二我性令無塵許,於無我理引發定解。如是若無二我實事,破我無事豈能實有?譬如若執無石女兒無事實有,必待先見石女與兒,若曾未見石女與兒,誰亦不說無實女兒而是實有。任於何處若先未曾見實有事,則執實有無事分別,亦終不生。執相分別一切皆滅,以諸分別執實有者,皆是妄執有事無事而為實有,能遍既滅所遍亦滅,修次第中作彼說故。如是應於有事、無事決定全無塵許實性引生定解及當安住所決斷義,迭次而修,乃能引發無分別智,非於境界全不觀察,唯攝作意所能引發,以不能斷諦實執故。唯於執有,不起分別非是通達無諦實故。如是唯不分別有我非達無我,唯由修彼則於我執全無損故,故於實有及於二有不起分別與達無實及無二我,應善分別最為切要。 第二、斷諍。若作是念,於無我義推求觀察,是分別心,從此能生無分別智實屬相違,因果二法須隨順故。《世尊》於此並喻而答,迦葉問品云:「《迦葉》!譬如兩樹為風振觸便有火生,其火生已,還焚兩樹。《迦葉》!如是觀察,生聖慧根,聖慧生已,燒彼觀察。」此說觀察發生聖慧。修次中篇云:「彼由如是以慧觀察,若瑜伽師不執勝義諸法自性,爾時悟入無分別定,證一切法無自性性。若不修習以慧觀察諸法自性,唯一修習棄捨作意,終不能滅所有分別,終不能證無自性性,無慧光故。如《世尊》說,從觀察生如實智火,燒分別樹,猶如鑽木鑽出之火。」若不爾者,從有漏道,亦不應有無漏道生,亦無異生而得聖果,因果二法不相似故,如是白種發生青芽,從火生煙,從女生男,現有彼等無邊因果極不相似。 又聖無分別智,是已現證二我執境空無我義,為生彼故現當思擇我執之境,通達彼無而善修習。彼雖亦是分別,然是無分別智極隨順之因,如前所引三摩地王經云:「若於諸法觀無我。」修次下篇云:「此修雖是分別為性,然是如理作意自性,故能出生無分別智,樂此智者當依彼修。」若作是念─般若經說若於色等空無我行,亦是相行,故觀察空不應道理。如是等類,是說於空執為實有,非說取空,前已廣說。若不爾者,即彼經云:「菩薩摩訶薩,若行般若波羅蜜多,修習般若波羅蜜多,如是觀察,如是思惟─何為般若波羅蜜多?即此般若波羅蜜多,是誰所有?若無何法,若不可得,是名般若波羅蜜多耶?若如是觀察如是思惟。」此說正修般若度時,當須觀察,般若心經問如何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,答:「照見五蘊自性皆空。」攝頌亦云:「若為無為黑白法,慧析塵許不可得,於世說預慧度數。」此說以慧觀察諸法,雖微塵許見不可預慧度數。如此等類說須觀察,云何不違若不許爾,經說不應觀察諸法,有何道理?若如和尚說,一切分別皆繫生死,則念當請無分別教授及當修行無分別等,應許一切皆是繫縛,破彼邪執前已廣說。故於諸法不應執實,是彼經義。 又如於繩誤以為蛇,起憂苦時了知無蛇如心所執,能滅錯誤非餘方便,於執實境,當以正因定知無實,修習彼義,乃能滅除執實分別,非唯攝錄執實之心,便能滅除。又當受許執實為誤,若非錯誤無可破故,雖許心誤,若不了知無彼執境,其心錯誤云何能知?以誤為誤,唯由有無所執境故。又無執實如所執境,非為誓許便能成立,必待清淨能成教理。如是立已,抉擇無實,次不分別實諦而住是我所許,故無分別須以觀慧觀察為先,非不分別便為滿足。當知如修次下篇云:「故正法中凡說無念及無作意,當知皆以審察為先。何以故?由審觀察乃能無念,能無作意非餘能爾。又云毘缽舍那,以審觀察而為體性,聖寶雲經、解深密等,皆如是說。如寶雲經云:毘缽舍那善思擇故,了達無性悟入無相。聖楞伽經云:「《大慧》以慧推察,乃不分別自相、共相,名為一切諸法無性。設若不須審觀察者,《世尊》如是彼彼經中,宣說多種審諦觀察,皆與相違。故理當說我慧下劣,精進微少,未能周遍尋求多聞,然佛世尊讚歎多聞,故一切時不應謗彼。」如是經說,從色乃至一切種智心皆不住者,謂不應執有實可住境。若不爾者,於六度等亦如說,則亦不應住六度等,不應執實而安住者,亦如前說。要先了解彼等無實,凡經宣說,如是無住及無分別,當知一切皆以破除諸境自性,或諦實性觀察為先。故經說為不可思議,超心境等是為破除諸增上慢,唯以聞思便能證得甚深空義,顯示彼義唯聖內證餘人難思。 又為破除於甚深義妄執實有非理思惟,故作彼說,當知非破以正觀慧如理觀察。如修次下篇云:「如是若聞彼彼經中難思等語,謂若有思,唯以聞思,能證真實,彼彼經中為破如是增上慢故,顯示諸法唯各內證。又當了知,是為破除非理思惟,非為破除審正觀察。若不爾者,違多教理。」違多教者,如迦葉品云;「《迦葉》!云何中道觀察諸法?《迦葉》!謂若於法觀察無我,及無有情、無命、無養、無士夫、無補特伽羅、無意生、無儒童。《迦葉》!是名中道觀察諸法」與如是等悉皆相違。修次初篇云:「入無分別陀羅尼云:由無作意斷色等相,此中密意以慧觀察見無可得,名無作意;非說全不作意,如無想定暫伏作意,非能斷除無始時來色等愛著。」此論師所造,此陀羅尼釋中,亦顯然解釋。總於大乘,除聖《龍猛》及聖《無著》,造論解釋二見之外,更無餘見。印藏智者,亦定依止此二所解二見隨一,故此二派隨一之見,各如論說,當善尋求。依聖父子論尋求之理,如前廣說。若隨聖《無著》行,謂於真實異體二取,一切本空,然於愚夫現似異體,如其所現執境為實,名遍計執,於依他上以正教理,破除一切其無二義,名圓成實,於此當得堅固定解。次當安住彼見之上,雙修止住及修觀察。若僅獲得如斯見解,正修之時不住於見,唯不分別亦非修空。抉擇彼宗正見之理及於已抉擇義,別修止觀,合修雙運。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中最為明顯,故當觀閱。若善解此宗,能如論說而正修習,亦極希有。大乘經論,下至總略顯甚深義,其數極多,然未說者,亦復不少。於未說中當引已說,於未廣說當引廣說。如是廣大行品,當知亦爾。若無甚深或無廣大,僅於一分,不應執為如是便足,故多經論,於示道師圓滿德相,密意說云:「善一切乘」。 第三、略攝修要。若如前說,已得了義見者,於能發生我、我所執,我、我所事。如前抉擇無自性時,應以觀慧數數觀察,次於彼義發起定解,餘勢當間雜修,持心不散與觀慧思擇。爾時,若由多觀擇故,住分減少,當多修止令生住分;若由多修止力,住分增盛,不樂觀察,若不觀察,於真實義不生堅固猛利定解。若未生彼,則不能害定解,違品增益我執,故當多修觀察,令其止觀二分平均。如修次下篇云:「若時多修毘缽舍那智慧增上,由奢摩他力微劣故,如風中燭令心搖動,不能明了見真實義,故於爾時當修正奢摩他。若奢摩他勢力增上,如睡眠人,不能明了見真實義,故於爾時當修智慧。」加行結行及未修間,應如何行?當知如同下士時說。如是修習無我義時,沉掉生起如何了知?為斷沉掉修念正知,得無沉掉平等等捨任運轉時,綏功用等,當知同前奢摩他時所說。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說:「於所修境修奢摩他,令起輕安。又於彼境觀察修習,毘缽舍那,引發輕安。」各別修已,次乃雙運,若如此說非定一座,連修止觀,是許亦可別別分修。此中要者,謂內無明如何增益,須破其執,彼相違品,謂自性空,於此空上,應當引起猛利定解,而修空性。若於我執及無明執,全未破壞,別修餘空,於二我執毫無所損,故諸先覺數數說如「東門有鬼,西門送俑」現見實爾。上述此等唯粗概要,其正修時微細得失,更須親近聰叡知識及自內修而當了知,故不廣說。 如是修法,是依先覺道次教授,略為增廣,如博朵瓦寶瓶論云:「有於聞思之時,正理抉擇無性,修唯修無分別,如是非真對治,別修無關空故。是故修時亦以緣起離一異等,修何即當觀察,亦略無分別住,此修能治煩惱,《覺窩》弟子所許,欲行到彼岸法,彼即修慧方便。又當先修人空,次法如是隨轉。」《覺窩》亦云:「由何能證空?如來記《龍猛》,現見法性諦,弟子名《月稱》,依彼傳教授,能證法性諦。」其導引法,如《覺窩》所造《中觀教授》說,先修觀察,次住所觀之義間雜而修。此者《蓮華戒論師》宗義無別;又如前說入中論、中觀心論、《寂天論師》等意趣皆爾;《慈氏》諸論、聖《無著》論亦多宣說;住持彼宗無倒聰叡《寂靜論師》,於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中,解釋尤顯。故修毘缽舍那法,《龍猛》、《無著》兩派所傳,論典教授皆相隨順。 卯四、由修習故毗缽舍那成就之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