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欣仁波切說法於金剛山般若學苑
菩提道次第廣論 宗喀巴大師造 法尊法師譯 釋迦文佛偈讚 天上天下無如佛 十方世界亦無比 世間所有我盡見 一切無有如佛者 宗喀巴大師偈讚 釋尊大法,策源月邦,派分三幹,化各一方, 錫蘭支那,爰及西藏。蓮華生後,密咒當陽, 律像經教,若存若亡,末流猥雜,染風孔張。 大師崛起,濁激清揚,菩提之道,次第宣鬯, 下中上士,胥歸金剛,根深枝茂,德隆譽芳。 此土禪淨,今亦淪荒,扶戒研理,救之不遑。 唯師與我,志趣相當,千年萬里,不隔毫芒。 我行未逮,我心正長,瓣香先覺,景仰無量。 支那釋子太虛敬禮 本書譯例 一、本論原本依《拉薩》新舊兩版菩提道次第及四家注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 下至唯從聞一偈頌,雖犯戒等,亦應就其功德思惟,莫觀過失,悉無差別。寶雲經云:「若知由其依止尊重諸善增長、不善損減,則親教師或聞廣博或復寡少,或有智解或無智解,或具尸羅或犯尸羅,皆應發起大師之想。如於大師信敬愛樂,於親教師亦應信樂。於軌範師悉當發起恭敬承事。由此因緣,菩提資糧未圓滿者悉能圓滿,煩惱未斷悉能斷除。如是知已便能獲得歡喜踴躍。於諸善法應隨順行,於不善法應不順行。」猛利問經亦云:「長者!若諸菩薩求受聖教及求讀誦,若從誰所聽聞受持施、戒、忍、進、定、慧相應,或是集積菩薩正道資糧相應,一四句偈,即應如法恭敬尊重此阿闍黎。隨以幾許名句文身開示其偈,假使即於爾所劫中,以無諂心,以一切種利養恭敬及諸供具,承事供養此阿闍黎,長者於阿闍黎,作應敬重阿闍黎事,猶未圓滿,況非以法而為敬事!」 己三、隨念深恩應起敬重 第三、隨念恩者。十法經云:「於長夜中,馳騁生死尋覓我者;於長夜中為愚癡覆而重睡眠,醒覺我者;沈溺有海拔濟我者;我入惡道示善道者;繫縛有獄解釋我者;我於長夜病所逼惱,為作醫王;我被貪等猛火燒燃,為作雲雨而為息滅─應如是想。」華嚴經說:「善財童子,如是隨念痛哭流涕─諸善知識,是於一切惡趣之中救護於我。令善通達法平等性,開示安穩不安穩道,以普賢行而為教授,指示能往一切智城所有之道,護送往赴一切智處,正令趣入法界大海,開示三世所知法海,顯示聖眾妙曼陀羅。善知識者,長我一切白淨善法。」應如此文而正隨念。一切句首,悉加「諸善知識是我」之語於前作意善知識相,口中讀誦此諸語句,意應專一念其義理。於前經中亦可如是而加諸語。 又如華嚴經云:「我此知識說正法,普示一切法功德,遍示菩薩威儀道,專心思惟而來此。此是能生如我母,與德乳故如乳母,周遍長養菩提分,此諸善識遮無利,解脫老死如醫王。如天帝釋降甘雨,增廣白法如滿月,猶日光明示靜品,對於怨親如山王,心無擾亂猶大海,等同船師遍救護,善財是思而來此。菩薩啟發我覺慧,佛子能生大菩提,我諸知識佛所讚,由是善心而來此。救護世間如勇士,是大商主及怙依,此給我樂如眼目,以此心事善知識。」應詠其頌而憶念之,易其善財而誦自名。 戊二、加行親近軌理 第二、加行親近軌理者。如尊重五十頌云:「此何須繁說,勵觀彼及彼,應作師所喜,不喜應盡遮。金剛持自說,成就隨軌範,知已一切事,悉敬奉尊長。」總之,應勵力行,修師所喜,斷除不喜。作所喜者,謂有三門:供獻財物、身語承事、如教修行。如是亦如莊嚴經論云:「由諸供事及承事,修行親近善知識。」又云:「堅固由依教奉行,能令其心正歡喜。」 其中初者,如五十頌云:「恆以諸難施:妻子、自命根,事自三昧師,況諸動資財?」又云:「此供施即成,恆供一切佛,此是福資糧,從糧得成就。」復如《拉梭瓦》云:「如有上妙供,下惡者犯三昧耶;若是尊長喜樂於彼,或是唯有下劣供物則無違犯。」此與五十頌所說符順。如云:「欲求無盡性,如如少可意,即應以彼彼,勝妙供尊長。」此復若就學者方面,以是最勝集資糧故,實應如是。就師方面,則必須一,不顧利養。《霞惹瓦》云:「愛樂修行,於財供養,全無顧著,說為尊重。與此相違,非是修行解脫之師」。 第二者,謂為洗浴按摩擦拭及侍病等,當如實讚師功德等。 第三者,謂於教授遵行無違,此是主要,本生論云:「報恩供養者,謂依教奉行」。設若須隨師教行者,若所依師引入非理及令作違三律儀事,如何行耶?毗奈耶經於此說云:「若說非法,應當遮止。」寶雲亦云:「於其善法隨順而行,於不善法應不順行。」故於所教應不依行─不行非理者。本生論第十二品亦有明證。然亦不應以此諸理,遂於師所不敬、輕訾而毀謗等。如尊重五十頌云:「若以理不能,啟白不能理。」應善辭謝而不隨轉。如是親近時,亦如莊嚴經論云:「為受法分具功德,親近知識非為財。」是須受行正法之分。《博朵瓦》云:「差《阿難陀》為大師侍者時,謂若不持大師不著之衣、不食大師之餘食、許一切時至大師前,則當侍奉承事大師。如此慎重其意,是在教誨未來補特伽羅。我等於法全不計較;雖少許茶,悉計高低;謂師心中愛不愛念─此是心內腐爛之相。」親近幾時者,如《博朵瓦》云:「有一來者是加我擔,若去一二,是擔減少,然住餘處亦不能成,是須於一遠近適中經久修習」。 丁四、依止勝利 第四、親近勝利者。近諸佛位諸佛歡喜,終不缺離大善知識,不隨惡趣,惡業煩惱悉不能勝,終不違越菩薩所行。於菩薩行具正念故,功德資糧漸漸增長,悉能成辦現前究竟一切利義,承事師故意樂加行悉獲善業,作自他利資糧圓滿。如是亦如華嚴經云:「善男子!若諸菩薩為善知識正所攝受,不墮惡趣。若諸菩薩為善知識所思念者,則不違越菩薩學處。若諸菩薩為善知識所守護者,勝出世問。若諸菩薩承事供養善知識者,於一切行不忘而行。若諸菩薩為善知識所攝持者,諸業煩惱難以取勝。」又云:「善男子!若諸菩薩隨善知識所有教誡,諸佛世尊心正歡喜。若諸菩薩於善知識所有言教安住無違,近一切智。於善知識言教無疑,則能近於諸善知識。作意不捨善知識者,一切利義悉能成辦。」不可思議秘密經中亦云:「若善男子或善女人,應極恭敬依止親近承事尊重。若如是者,聞善法故成善意樂,及由彼故成善加行,由是因緣造作善業,轉趣善行。能令善友,愛樂歡喜。由是不作惡業,作純善故,能令自他不起憂惱。由能隨順護自他故,能滿無上菩提之道,故能利益趣向惡道諸有情類。是故菩薩應依尊重圓滿一切功德資糧。」復次由其承事知識,應於惡趣所受諸業,於現法中身心之上,少起病惱或於夢中而領受者,亦能引彼令盡無餘。又能映蔽供事無量諸佛善根,有如是等最大勝利。地藏經云:「彼攝受者,應經無量俱胝劫中,流轉惡趣所有諸業,然於現法因疾疫等或飢饉等,損惱身心而能消除,下至呵責或唯夢中亦能清淨。雖於俱胝佛所種諸善根,謂行布施,或行供養或受學處所起眾善,然彼僅以上半日善即能映蔽承事尊重,成就功德不可思議。」又云:「諸佛無量功德神變,應觀一切悉從此出,是故應如承事諸佛,依止親近供事尊重。」本生論亦云:「悉不應遠諸善士,以調伏理修善行,由近彼故其德塵,雖不故染自然薰。」《博朵瓦》云:「我等多有破衣之過,如拖破衣,唯著草穢,不沾金沙。其善知識所有功德,不能薰染,略有少過,即便染著。故於一切略略親近,悉無所成」。 丁五、未依過患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三 丙二、如何攝取心要之理 第二、如何取心要之理分二: 丁一、於道總建立發決定解 丁二、正於彼道取心要之理 丁一、於道總建立發決定解 初中分二: 戊一、三士道中總攝一切至言之理 戊二、顯示由三士門如次引導之因相 戊一、三士道中總攝一切至言之理 佛初發心,中集資糧,最後現證圓滿正覺,一切皆是為利有情,故所說法一切亦唯為利有情。如是所成有情利義略有二種:謂現前增上生及畢竟決定勝。其中依於成辦現前增上生事,盡其所說,一切皆悉攝入下士或共下士所有法類。殊勝下士者,是於現世不以為重,希求後世善趣圓滿,以集能往善趣因故。道炬論云:「若以諸方便,唯於生死樂,希求自利義,知彼為下士。」決定勝中略有二種:謂證解脫僅出生死及一切種智位。其中若依諸聲聞乘及獨覺乘,盡其所說一切皆悉攝入中士或共中士所有法類。中士夫者,謂發厭患一切諸有為求自利,欲得度出三有解脫,以趣解脫方便之道三種學故。道炬論云:「背棄諸有樂,遮惡業為性,若惟求自靜,說名中士夫」。如攝行炬論云:「尊長佛說依,密咒度彼岸,能辦菩提故,此當書彼義。」謂修種智方便有二:謂密咒大乘及波羅密多大乘。此二攝入上士法類。上士夫者,謂由大悲自在而轉,為盡有情一切苦故,希得成佛學習六度及二次第等故。道炬論云:「由達自身苦,若欲正盡除,他一切苦者,是為勝士夫。」此士所修菩提方便,謂波羅密多及咒,下當廣說。 三士之名,攝抉擇曰:「復有三士,有成就正受非律儀,非非律儀所攝淨戒律儀,亦有成就正受聲聞相應淨戒律儀,亦有成就正受菩薩淨戒律儀。其中初者為下,第二為中,第三為勝。」與此義同,復說多種上中下士建立道理。如道矩所說《世親阿闍黎》於俱舍釋中,亦說三士之相。下士夫中,雖有二類,謂樂現法及樂後世。此是第二,復須趣入增上生無謬方便。 戊二、顯示由三士門如次引導之因相 第二、顯示由三士門如次引導之因相分二: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四 壬三、餓鬼所有眾苦 思惟餓鬼苦者。謂諸習近上品慳者生餓鬼中。彼復常與餓渴相應,皮及血肉悉皆枯槁,猶如火炭,散髮覆面,口極乾焦,舌常舐屋。此中有三:於諸飲食有外障者,謂彼若趣泉海池沼,即於其處,為餘有情持劍槍矛遮其泉等不令趣近,及見其水變為膿血,自不樂飲。於諸飲食有內障者,謂有其口細如針孔,口或如炬,或有頸癭、或腹廣大,縱得飲食無他障礙,自然不能若食若飲。於諸飲食自有障者,謂有餓鬼名猛燄鬘,所有一切若飲若食,悉皆然燒。有名食穢,食糞飲溺,及有唯能飲食不淨、生熟臭穢有損可厭,或有唯能割食自肉,不能受用淨妙飲食。 是等處所如俱舍釋云:「諸餓鬼王名為琰魔,諸鬼本處琰魔王國,於此贍部洲下過五百踰繕那而有,從此展轉散居餘處。」親友書亦云:「於餓鬼中須依近,欲乏所生相續苦,無治飢渴寒熱勞,怖畏所生極暴苦。或有口細如針孔,腹等山量為飢逼,下劣捐棄不淨物,尚不具足尋求力。有存皮骨裸形體,如枯枝葉多羅樹,有於夜分口熾然,受用口中燒然食。有下種類諸不淨,膿糞血等亦無得,面互相衝有受用,頸癭成熟所生膿,諸餓鬼中於夏季,月炎冬季日亦寒,令樹無果諸餓鬼,略視江河亦當乾。」其中初頌顯示總苦,所餘諸頌顯示別苦。勞為食故遍處馳求。畏,謂由見執劍杵索諸士夫故而起畏怖。下劣捐棄,謂隨意棄。夜分者,謂至夜間其口燒然。口中燒然者,謂隨所食皆燒其口。受用,謂食。眼如惡毒之所然燒,甘涼泉河悉當枯竭。又於一類顯似猛燄,火炭充滿。又於一類顯為膿河,種種穢蟲彌滿流注,是釋中說。弟子書亦云:「猛渴遙見無垢河,欲飲馳趣彼即變,雜髮青污及爛膿,臭泥血糞充滿水。風揚浪灑山清涼,檀樹青蔭末拉耶,彼趣猛燄遍燒林,無量株杌亂雜倒。若奔畏浪高翻滾,泡沫充溢大水藏,彼於此見熱沙霧,紅風猛亂大曠野。此住其中望雲雨,雲降鐵箭具炭煙,流飛熾炎金剛石,金色電閃降於身。熱逼雪紛亦炎熱,寒迫雖火亦令寒,猛業成熟所愚蒙,於此種種皆顛倒。針口無量由旬腹,苦者雖飲大海水,未至寬廣咽喉內,口毒滴水悉乾銷」。 其壽量者,本地分及俱舍論說鬼以人間一月為一日,乘此自年能至五百。親友書云:「常無間息受眾苦,由其惡行堅業索,繫縛一類有情壽,五千及萬終不死。」其釋說為一類餓鬼壽量五千,或有一類壽量萬歲。本地分說三惡趣中身量無定,由其不善增上力故,大小非一。若思如是惡趣眾苦,應作是念:現在探手焙煨之中住一晝夜;或於嚴冬極寒冰窟裸而無衣,住爾許時;或數日中不用飲食;或蚊虻等听咬其身,尚且難忍,何況寒熱諸那落迦,餓鬼、旁生互相吞噉,是等眾苦我何能忍?度現在心,乃至未能轉變心意起大怖畏,應勤修習。若雖知解,或未修習或少修習悉皆無益。如《事阿笈摩》說《慶喜》妹家二甥出家,教其讀誦,彼讀數日,懈怠不讀;附與《目鍵連》子,仍如前行。《慶喜》囑曰:應令此二意發厭離。《目鍵連》子引至晝日所經處所,化為有情大那落迦,彼等聞其斫截等聲,遂往觀視,觀見斫截所有眾苦,又見彼處有二大鑊,涌沸騰然。問云:「此中全無入者耶?」報云:「《阿難陀》有二甥,既出家已,懈怠廢時,死後當生此中。」彼二慌恐,作如是念:「設若知者,現或置入」,次返《目鍵連》子處,詳白所見。《目鍵連》子告云:「二求寂,若此過患,若餘過患,悉是由其懈怠所生,當發精進。」彼二遂發精進,若未食前憶念地獄則不飲食,若於食後而憶念者即便嘔吐。又引至餘晝經行處,於餘一處化為諸天,彼由聞其琵琶等聲,遂往觀視,見有天宮,天女充滿而無天子,問其無有天子因緣,答云:「《阿難陀》有二甥既出家已,發勤精進,彼二死後當生此中。」彼二歡喜,還白《目鍵連》子。教曰:「二求寂,若此勝利,若餘勝利,悉從勤發,精進而生,應發精進。」次發精進,受聖教時,見如前引真實相應經中宣說從諸善趣而生惡趣,問云:「聖者!我等若從人天之中死後復生三惡趣耶?」告云:「二賢首,乃至未能斷諸煩惱,爾時於其五趣生死,如轤轆理,應須輪轉。」彼二厭離,作是白云:「今後不行諸煩惱行,維願為說如是正法」。《目鍵連》子為說法已,證阿羅漢。是故能滅懈怠,能發精進,勤修正道,策發其意,令希解脫及證解脫,其根本因者,謂讚修苦。縱有大師現住世間,於此教授更無過上而可宣說。即於此中,發生下中士夫意樂,次第極顯。淨修心量,亦是乃至未起如是意樂以來,應須恆常勵力修習。《內鄔嗉巴》亦云:「應觀能生彼中之因─先作未作,現作未作,為念不念,當來應作。若先已作,或現正作,或念後時,而當作者,則當生彼。若生彼中,爾時我當何所作耶?我能忍乎?作是念已,作意思惟,必須令其腦漿炎熱、起坐慞慌,無寧方便,隨力令發畏怖之心。」此是切要。現得善身,若如是思,能淨先作,未來減少;先所作善,由猛欲樂,發願令轉增長繁多;諸當新作堪能趣入,則日日中能使暇身具足義利。若於現在不思彼等角惡趣時,雖求從彼畏怖之中救護依處,然不能得。爾時於其應不應作,無慧力故,不能取捨。如入行論云:「若時能行善,然我未作善,惡趣苦蒙蔽,爾時我何為?」又云:「誰從此大畏,能善救護我?睜其恐懼眼,四方覓歸依。見四方無依,次乃遍迷悶,彼處非有依,爾時我何為?故自今歸依,諸佛眾生怙,勤救眾生事,大力除諸畏。」此僅粗分,廣如念住經說,定須觀閱,數數觀閱,於所觀閱應當思惟。 庚二、依止後世安樂方便 第二、習近後世安樂方便分二: 辛一、趣入聖教最勝之門淨修歸依 辛二、一切善樂所有根本發深忍信 辛一、趣入聖教最勝之門淨修歸依 初中分四: 壬一、由依何事為皈依因 壬二、由依彼故所皈之境 壬三、由何道理而正歸依 壬四、既歸依已所學次第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五 欲邪行事者。略有四種,謂:所不應行、非支、非處及以非時。此中初者,謂行不應行所有婦女及一切男、非男、非女。此之初者,攝分中云:「若於母等、母等所護,如經廣說名不應行」,如《馬鳴阿闍黎說此義》云:「言行應行者,他攝具法幢、種護至王護、他已娶娼妓、諸親及繫屬,此是不應行。」他所攝者,謂他妻妾。具法幢者,謂出家女。種姓護者,謂未適嫁,父母等親或大公姑或守門者,或雖無此自己守護。若王若敕而守護者,謂於其人制治罰律。於他已給價金娼妓,說為邪行,顯自給價非欲邪行。《大依怙尊》亦作是說。男者俱通自他。非支分者,謂除產門所有餘分,《馬鳴阿闍黎》云:「云何名非支,口便道嬰童,腿逼及手動。」《大依怙》云:「言非支者,謂口穢道及童男女前後孔戶并其自手。」此說亦同。非處所者,謂諸尊重所集會處,若塔廟處、若大眾前、若於其境有妨害處,謂地高下及堅硬等。《馬鳴阿闍黎》云:「此中處境者,在法塔像等菩薩居處等,親教及軌範井在父母前,非境不應行。」《大依怙》師─亦如是說。非其時者,謂穢下降胎滿孕婦、若飲兒乳、若受齋戒、若有疾病,匪宜習故,若道量行量謂極至經於五返。《馬鳴阿闍黎》云:「此中非時者,穢下及孕婦,有兒非欲解,及其苦憂等,住八支非時。」《大依怙尊》亦復同此,稍差別者,謂晝日時亦名非時。非支等三,雖於自妻尚成邪行,況於他所!意樂分三:想者攝分中說,於彼彼想是須無誤。《毗奈耶》中於不淨行他勝處時,說想若錯不錯皆同。俱舍釋說作自妻想而趣他妻,不成業道。若於他妻作餘妻想而趣行者,有二家計,謂成不成。煩惱者,三毒隨一。等起者,謂樂欲行諸不淨行。加行者,攝分中說教他邪行,教者亦生欲邪行罪;俱舍釋說如此則無根本業道。前或意非根本罪,然須觀察。究竟者,謂兩兩交會。 妄語事者。謂見、聞、覺、知四及此相違四。能解之境,謂他領義。意樂分三:想者謂於所見變想,不見及於未見變想見等,煩惱者,謂三毒;等起者,謂覆藏想樂說之欲。加行者,謂或言說或默忍受或現身相,此復所求或為自利或為利他,隨為何故說悉同犯。此中說於妄語離間及粗惡語,雖教他說,其三亦成。俱舍本釋於語四業皆說教他亦成業道,毗奈耶中說起此等究竟犯時,要須自說。究竟者,謂他領解。俱舍釋說若他未解,僅成綺語;離間粗語,亦皆同此。 離間語事者。謂諸有情或和不和。意樂分三:想及煩惱如前;等起者,和順有情樂乖離欲,不和有情樂不合欲。加行者,隨以實語,若非實語;隨說所說,若美不美;隨其所求為自為他而有陳說。究竟者,攝分中云:「究竟者,謂所破領解。」謂他了解所說離言。 粗惡語事者。謂諸有情能引恚惱。意樂中想、煩惱如前;等起者,謂樂粗言欲。加行者,謂以若實,若非實語;或依種過或依身過,或依業過,或依戒過,或依現行所有過失說非愛語。究竟者,攝分中說:「究竟者謂呵罵彼」,俱舍釋說須所說境解所說義。 綺語事者。謂能引發無利之義。意樂中三:想者雖僅說為於彼彼想,然於此中,是即於其所欲說義彼想而說,此中不須能解境故;煩惱者,謂三毒隨一;等起者,謂樂宣說無屬亂語。加行者,謂發勤勇宣說綺語。究竟者,謂纔說綺語,此復七事相應,謂:若宣說鬥訟競諍、若於外論或梵志咒以愛樂心受持諷頌、若苦逼語如傷嘆等、若戲笑遊樂受欲等語、若樂處眾宣說王論臣論國論盜賊論等、若說醉語及顛狂語、若邪命語。語無係屬,無法相應,非義相應者,謂前後語無所連續,若說雜染、若歌笑等、若觀舞時而發言詞。前三語過,是否綺語?雖有二家,然此所說順於前家。 貪欲事者。謂屬他財產。意樂分三:想者謂於彼事作彼事想;煩惱者,謂三毒隨一;等起者,謂欲令屬我。加行者,謂於所思義正發進趣。究竟者,說於彼事定期屬己,謂念其財等願成我有。此中貪心圓滿,須具五相:一有耽著心,謂於自財所;二有貪婪心,謂樂積財物;三有饕餮心,謂於屬他資財等事,計為華好深生愛味;四有謀略心,謂作是念:凡彼所有何當屬我;五有覆蔽心,謂由貪欲不覺羞恥,不知過患及與出離。若此五心,隨缺一種貪欲心相即非圓滿。瑜伽師地論中,於十不善俱說加行。又非圓滿貪欲之理者,謂作是念云:「何當能令其家主成我僕使,如我所欲?」又於其妻子等及飲食等諸資身具,亦如是思。又作是念云:「何當能令他知我少欲、遠離、勇猛精進、具足多聞、成施性等?」又作是念云:「何當能令諸國王及諸商王、四眾弟子,供事於我得衣食等?」又作是念,起如是欲,云:「何令我當生天上,天妙五欲以為遊戲,當生猛利遍入世界,乃至願生他化自在?」又於父母、妻子、僕等同梵行者所有資具,發欲得者,亦是貪欲。 瞋恚心中。事、想、煩惱如粗惡語。等起者,樂打等欲,云何令其遭殺遭縛,若由他緣或自任運耗失敗產。加行者,即於所思而起加行。究竟者,謂於打等期心決定或已斷決。此亦有五;全則圓滿,缺則非圓─謂具五心:一有憎惡心,謂於能損害相,隨法分別故;二有不堪耐心,謂於不饒益不堪忍故;三有怨恨心,謂於不饒益數數非理思惟隨念故;四有謀略心,謂作是念;何當捶撻,何當殺害;五有覆蔽心,謂於瞋恚不覺羞恥、不知過患及與出離僅成損害心者,謂作是念:「彼於我所已作、正作諸無義事,故我於彼當作無義。」盡其所有幾許思惟,爾許一切皆損害心。如是願他現法喪失親屬、資財及善法等,及願後法往惡趣中,亦是損心。 邪見事者。謂實有義。意樂分三:想者謂於所謗義作諦實想;煩惱者謂三毒隨一;等起者謂樂誹謗欲;加行者,即於所思策發加行。此復有四,謂:謗因果、作用、有事。誹謗因者,謂云無有妙惡行等。誹謗果者,謂云無有彼二異熟。誹謗作用分三:誹謗殖種、持種作用者,謂云無有若父若母;誹謗往來作用者,謂云無有前世後世;誹謗受生作用者,謂云無有化生有情。謗實有事者,謂云無有阿羅漢等。究竟者,謂誹謗決定。此亦由於五相圓滿─謂具五心:一有愚昧心,謂不如實了所知故;二有暴酷心,謂樂作惡故;三有越流行心,謂於諸法不如正理善觀察故;四有失壞心,謂謗無布施愛養祠祀妙行等故;五有覆蔽心,謂由邪見不覺羞恥、不知過患及與出離故。此五若缺,則不圓滿。雖其邪見復有所餘,然唯說此名邪見者,由此能斷一切善根,隨順諸惡隨意所行,是為一切邪見之中極重者故。其中殺生、粗語、瞋心由三毒起,由瞋究竟。不與而取、邪行、貪欲,由三毒起唯貪究竟。妄言、離間及諸綺語發起究竟,俱由三毒。邪見由其三毒發起,唯癡究竟。此等之中,思唯是業而非業道,身語所有七支是業亦是業道,思行處故。貪欲等三業道非業。 寅二、輕重差別 第二、顯示輕重分二: 卯一、十業道輕重 卯二、兼略顯示具力業門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六(共中士道) 戊二、於共中士道次修心 敬禮勝尊具大悲者足! 如是隨念當死及思死後墮惡趣之道理,能令其心厭捨現世,於後善趣發生希求。次由共同歸依及由定解黑白業果,勵力斷惡修善,則能獲得善趣妙位。然非以此便生喜足,是令發起共下士之意樂及發共中士之意樂,厭捨生死一切事已,依此因緣而發大菩提心,引入上士,故於此中須修中士之意樂。所謂雖得人天勝位,然仍未能出於行苦,若即於此執為樂性,實為顛倒。故於真實全無安樂─其後定當墮諸惡趣邊際惡故,譬如有一無間定當墮於懸險,現於險崖暫為休息。入行論云:「數數來善趣,數受諸安樂,死後墮惡趣,常受極大苦。」弟子書中亦云:「諸常轉入生死輪,而於暫憩思為樂,彼定無主漸百返,漂流等非等諸趣。」故於善趣亦當厭患,猶如惡趣。四百論云:「諸智畏善趣,等同奈洛迦,不畏三有者,此中遍皆無。」攝功德寶中亦云:「諸具貪生死意恆流轉。」,弟子書中亦云:「如如於諸趣中起樂想,如是如是癡闇極重厚;如如於諸趣中起苦想,如是如是癡闇極微薄。如如修習淨相極增長,如是如是貪燄極熾然;如如修習不淨極增長,如是如是貪燄極殄息。」此說從無始來執著三有盛事為樂,增益串習諸淨妙相。能治此者,若修苦性及不淨相,彼等便息;若不修習便增癡、貪,轉諸有輪─故修諸有過患為要。 中士道次修心分四: 己一、正修意樂 己二、彼生起之量 己三、除遣於此邪執分別 己四、抉擇能趣解脫道性 己一、正修意樂 初中分二: 庚一、明求解脫之心 庚二、發此之方便 庚一、明求解脫之心 言解脫者,謂脫諸縛。此復業及煩惱,謂於生死是能繫縛,即由此二增上力故。若依界判,欲界等三。以趣分別,謂天趣等或五或六。依生處門,謂胎等四,即於其中結蘊相續,是繫縛之體性;故從此脫即名解脫。欲求得此,即是希求解脫之心。又此解脫,非為惑、業諸行生已息滅;以諸生法,於第二時定不安住,不待修習能治等緣,則不須勵力一切解脫,便成過失,故若未生對治,當於未來結生相續。由其發起對治力故,結生相續即便止息。第二、發此之方便者,譬如欲得止息渴苦,由於渴逼,見非愛相。如是欲得諸取蘊苦寂滅解脫,亦由觀見取蘊苦性所有過患。故若未修三有過患,於彼發起欲捨之心,則於苦滅不起欲得。四百論云:「誰於此無厭,彼豈敬寂靜?如貪著自家,難出此三有」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七 辛二、由於十二緣起思惟 第二、由十二緣起門中思惟分四; 壬一、支分差別 壬二、支分略攝 壬三、幾世圓滿 壬四、此等攝義 壬一、支分差別 十二緣起支中,初無明者,如俱舍云:「無明如非親實等」此亦如說怨敵虛誑,非唯遮無,親友諦實及異親實,是說親友實語相違所對治品。如是無明亦非僅遮能對之明及明所餘,是明相違所對治品。此中能治明者,謂正明了補特伽羅無我之義。此相違者,謂補特伽羅我執薩迦耶見─此乃法稱論師所許。《無著論師》兄弟,則許倒執實義、蒙昧實義;二中後者,總謂邪解、未解二心之中為未解心;然此相違能治上首,則同許為覺無我慧。又此愚蒙,集論中說略分二種,謂:業果愚及真實義愚。初能招集墮惡趣行,後能招集往樂趣行。 行即是業,此有非福業能引惡趣及能引善趣業。後復有二,謂:能引欲界善趣之福業,及能引上界善趣之不動業。 識者,經說六識身,然此中主要,如許阿賴耶者則為阿賴耶,如不許者則為意識。此復若愚,從不善業起苦苦果,造作增長諸不善業,此業習氣所熏,現法之識者,是因位識。由依此識,未來世中於惡趣處結生之識者,是果位識。如是由於無我真實義愚增上力故,未如實知善趣真苦,妄執為樂,即便造集福不動業,爾時之識是因位識,由依於此,遂於欲界上界善趣結生之識,是果位識。名色中名者,謂受、想、行、識─非色四蘊。色者,若生無色,唯有色種而無實色,除此餘位羯羅藍等色,如應當知。六處者,若是胎生,由其最初識人精血為羯羅藍與名俱增,成眼等四處,身與意處,於羯羅藍位而有。若是化生結生之時,諸根頓起,無上漸次。卵生、濕生,唯除住胎,餘者悉同。是本地分所說。由是因緣,成就名色得身自體,成就六處成身差別,是為成就能受用者,五有色處者,於無色中無。觸者,謂由根、境、識三種和合,取諸可意、非可意、中庸三境。說六處緣者,亦表境、識。受者,謂觸取三境順生三受,謂苦、樂、捨。愛者,謂於樂受起不離愛,於諸苦惱起乖離愛。說「由受緣生愛」者,是從無明和合觸緣所生之受而能生愛,若無無明,雖有諸受,愛終不生。由是因緣,觸是境界受用,受是生受用或異熟受用。若此二圓滿即為受用圓滿;其中三界有二種愛。取者於四種境起四欲貪,謂:欲著於色、聲等欲塵及除薩迦耶見餘諸惡見。惡見係屬惡戒、惡禁及薩迦耶見,是為欲取、見取、戒禁取、我語取。有者,謂昔行於識熏業氣習,次由愛取之所潤發,引生後有大勢力,是於因上假立果名。生者,謂識於四生最初結生。老死中,老者,謂諸蘊成熟轉變餘相;死謂棄捨同分諸蘊。 壬二、支分略攝 第二、支分略攝者。如集論云:「云何支分略攝?謂能引支、所引支、能生支、所生支。能引支者,謂無明、行、識。所引支者,謂名、色、六處、觸、受。能生支者,謂愛、取、有。所生支者,謂生、老、死。」若爾引生兩重因果,為顯有情一重受生因果耶?抑顯兩重耶?若如初者,則已生起果位之識,乃至於受,後生愛等不應道理。若如第二,則後重因果中,缺無明、行及因位識,前因果中缺愛、取、有答:無過謂能引因所引之法即能生因之所生起,所引已生,即於此立生老死故。若爾何為說兩重因果耶?答:為顯引果苦諦與生果苦諦相各異故。前者,於所引位唯有種子,自體未成,是未來苦;後者已生苦位,現法即苦。又為說明果之受生有二種因,謂:能引因及此所引生起之因;故說二重因果。如本地分云:「問:識等至受及生老死,若是雜相何故說為二種相耶?答:為顯苦相異故及顯引生二差別故。」又云:「問:諸支中幾苦諦攝及現法為苦?答:二謂生及老死。問:幾苦諦攝當來為苦?答:識乃至受諸種子性。」是故能生之愛與發愛之受,二者非是一重緣起,發愛之受乃是餘重緣起果位。四相當知能引、所引。一、何為所引?謂果位識乃至其受,共四支半。二、以何而引?謂依無明之行。三、如何而引?謂於因位識中熏業習氣之理。四、所引之義。謂若遇愛等能生,堪能轉成如是諸果。三相當知能生、所生。一、以何而生?謂以愛緣取。二、何為所生?謂生老死。三、如何而生?謂由行於識,所熏業習潤此堪能令有大力之理。緣起經釋中,以生一支為所生支,老死則為彼等過患。由是由愚業果無明起不善行,於識熏建惡業習氣,令其堪成三惡趣中果時之識乃至於受。次以愛取數數潤發,令彼業習漸有勢力,於當來世惡趣之中感生老死。又由愚無我真實義無明,起欲界攝戒等福行及上界攝奢摩他等諸不動行,於識熏習妙業習氣,令其堪成欲界善趣及上界天果位之識乃至其受。次以愛取數數潤發,令其業習漸有勢力,於當來世諸善趣中生起生等。如是十二有支,復於煩惱業苦三道,悉皆攝盡。如《龍猛菩薩》云:「初八九煩惱,二及十為業,餘七者是苦。」稻稈經說十二有支攝為四因,謂無明種者,於業田中下識種子,潤以愛水,遂於母胎生名色芽。 壬三、幾世圓滿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八(共上士道) 戊三、於上士道次修心 敬禮至尊成就大悲諸善士足! 如是恆長修習生死種種過患,見一切有如同火坑,欲證解脫息滅惑苦,由此希求策逼其意,學三學道能得解脫,脫離生死。又此解脫無所退失,非如善趣,然所斷過及所證德僅是一分,故於自利且非圓滿,由此利他亦唯少分,後佛勸發當趣大乘,故具慧者,理從最初即入大乘。如攝波羅蜜多論云:「無力引發世間利,畢竟棄捨此二乘,一味利他為性者,應趣佛乘由悲說。」又云:「知樂非樂等如夢,見癡過逼諸眾生,捨棄利他殊勝業,此於自利何精勤?」如是見諸眾生墮三有海與我相同,盲閉慧眼不辨取捨,履步躓蹶不能離險,諸有成就佛種性者,不悲愍他、不勤利他不應正理。即前論云:「盲閉慧目步躓蹶,欲利世間有佛種,何人不起悲愍心,誰不精勤除其愚?」當知此中士夫安樂、士夫威德、士夫勝力,謂能擔荷利他重擔,唯緣自利共旁生故。故諸大士本性謂專一趣注行他利樂。弟子書云:「易得少草畜亦食,渴逼獲水亦歡飲;士夫此為勤利他,此聖威樂士夫力。日勢乘馬照世遊,地不擇擔負世間;大士無私性亦然,一味利樂諸世間。」如是見諸眾生眾苦逼惱,為利他故而發忽忙,是名士夫,亦名聰叡,即前書云:「見世無明煙雲覆,眾生迷墮苦火中,如救頭然意勤忙,是名士夫亦聰叡。」是故能生自他一切利樂本源,能除一切衰惱妙藥,一切智士所行大路,見、聞、念、觸悉能長益一切眾生,由行利他兼成自利,無所缺少,具足廣大善權方便。有此大乘可趣入者,當思:希哉!我今所得誠為善得,當盡所有士夫能力趣此大乘!此如攝波羅蜜多論云:「淨慧引發最勝乘,能仁遍智從此出,此是一切世間眼,具足照了如日光。」由種種門觀大乘德,牽引其意,起大恭敬而當趣入。 由是因緣於大士道次第修心分三: 己一、顯示入大乘門唯是發心 己二、如何發生此心道理 己三、既發心已學行道理 己一、顯示入大乘門唯是發心 如是若須趣入大乘,能入之門又復云何?此中佛說二種大乘,謂:波羅蜜多大乘與密咒大乘;除此更無所餘大乘。於此二乘隨趣何門,然能入門唯菩提心。若於相續,何時生此,未生餘德,亦得安立為大乘人。何時離此,縱有通達空性等德,然亦墮在聲聞等地,退失大乘。大乘教典多所宣說,即以正理亦善成立,故於最初入大乘數,亦以唯發此心安立,後出大乘亦以唯離此心安立,故大乘者隨逐有無此心而為進退,如入行論云:「發菩提心剎那後,諸囚繫縛生死獄,然應稱為善逝子。」又云:「今日生佛族,今為諸佛子」,此說發心無間,即為佛子。聖彌勒解脫經云:「善男子!譬如破碎金剛寶石,然能映蔽一切勝妙金莊嚴具,亦不棄捨金剛寶名,亦能遣除一切貧窮。善男子!如是發起一切智心金剛寶石,縱離修習,然能映蔽聲聞、獨覺一切功德金莊嚴具,亦不棄捨菩薩之名,能除一切生死貧窮。」此說雖未學習勝行,然有此心便名菩薩。《龍猛菩薩》云:「自與此世間,欲證無上覺,其本菩提心,堅固如山王。」金剛手灌頂續云:「諸大菩薩!此極廣大,此最甚深,難可測量秘密之中,最為秘密陀羅尼咒大曼陀羅,不應開示諸惡有情。《金剛手》!汝說此為最極希有,昔未聞此,此當對何有情宣說?《金剛手》答曰:《曼殊室利》!若有正行修菩提心,若時此等成就菩提心。《曼殊室利》!爾時此諸菩薩行菩薩行、行密咒行,當令入此大智灌頂陀羅尼咒大曼陀羅。若菩提心未圓滿者,此不當入,亦不使彼見曼陀羅,亦不於彼顯示印咒。」故法雖是大乘之法,不為滿足,最要是彼補特伽羅入大乘數。 又大乘人依菩提心,假若此心僅有解了,大乘亦爾;若有此心德相圓滿,則其大乘亦成真淨,故當勤學。如華嚴經云:「善男子!菩提心者,猶如一切佛法種子。」當獲定解,故更釋之。此如水糞及暖土等,與稻種合為稻芽因,與麥豆等種子相合為彼芽因,故是共因。如麥種子任會何緣,終不堪為稻等芽因,故是麥芽不共之因,由此所攝水糞等事,亦皆變成麥芽之因。如是無上菩提之心,佛芽因中猶如種子,是不共因。解空之慧,如水糞等是三菩提共同之因。故上續論云:「信解大乘為種子,慧是能生佛法母」謂菩提心如父之種,證無我慧如同慈母。如父是《藏》人,決定不生《漢》、《胡》等子;父是子姓決定之因,母是藏人生種種子,故是共因。《龍猛菩薩》云:「諸佛辟支佛,諸聲聞定依,解脫道唯汝,決定更無餘。」此讚般若波羅蜜多,聲聞、獨覺亦須依此,故說般若波羅蜜多為母,是大小乘二子之母,故證空慧不能判別大乘、小乘,以菩提心及廣大行而分判之。寶鬘論云:「諸聲聞乘中,未說菩薩願,大行及回向,何能成菩薩?」此說不由身分,當以行分。如是證空性慧,尚非大乘不共之道,況諸餘道?故若不以菩提心為教授中心而正修習,僅於起首,略憶文句,而於餘道微細一分,多殷重修,顯然於法知見太淺。總如生子俱須父母,道支圓滿亦須方便、智慧二品。特須方便上首發菩提心,智慧上首通達空性。設修一分而未全修,若唯希求解脫生死,於奢摩他須莫誤為毗缽舍那,善修無我空性之義。然若自許是大乘者,是則必須修菩提心,如《慈尊》云:「智不住三有,悲不住寂滅」,以慧遮止墮生死邊,以悲遮止墮寂滅邊;慧不能遮墮寂滅故,不墮有邊小乘有故,菩薩道者,正所斷除墮寂邊故。 解佛密意堪為定量,諸佛子等若有如此寶貴之心,於內生起執為希有,歎生如此希有妙道。若內心生愚夫所愛微分功德,則不執為如是希奇。入行論云:「餘自利不起,利益有情心,此希勝心寶,先無今得生。」又云:「豈有等此善?何有此知識?豈有如此福?」又云:「誰發勝心寶,即禮彼士身」;又云:「從搖正法乳,出此妙醍醐」,此說是出佛語心藏勝教授故。是故吉祥《阿底峽》尊持中觀見,《金洲大師》持唯識中實相之見,然菩提心依《金洲》得,故為師中恩最重者。若有了解聖教扼要,觀此傳記,於道扼要有大了解。若勤修此生真實心,雖施烏鴉少許飲食,由此攝持亦能墮入菩薩行數;若無此心,縱將珍寶充三千界而為布施,亦不能入菩薩之行。如是淨戒乃至智慧,修諸本尊脈息點等,皆不能入菩薩之行。猶如世說刈草磨鎌,若此寶心未至扼要,任經幾久勵修善行,無甚進趣,如以鈍鎌刈諸草木。若令此心至於扼要。亦如磨鎌,雖暫不割,使其鋒利,其後刈草雖少時間,能刈甚多。一一剎那亦能速疾淨治罪障,積集資糧,雖微少善能令增廣,諸將盡者能無盡故。入行論云:「大力極重惡,非大菩提心,餘善何能映?」又云:「此如劫火一剎那,定能燒毀諸罪惡。」又云:「若思為除療,諸有情頭痛,具此利益心,其福且無量,況欲除一一,有情無量苦,欲為一一所,成無量功德?」又云:「餘善如芭蕉,生果即當盡,菩提心樹果,恆無盡增長」。 己二、如何發生此心道理 第二、如何發生此心道理分四: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九 庚三、發起之量 第二、依《寂天》教典而修。分三: 思惟自他能換勝利及不換過患者,入行論云:「若有欲速疾,救護自及他,彼應自他換,密勝應受行。」又云:「盡世所有樂,悉從利他生;盡世所有苦,皆從自利起。此何須繁說?凡愚作自利,能仁行利他,觀此二差別。若不能真換,自樂及他苦,非僅不成佛,生死亦無樂。」謂當思惟:唯自愛執乃是一切衰損之門,愛執他者則是一切圓滿之本。若修自他換易意樂,定能發起如先怨敵聞名便怖,後若和順相結為友,設無彼時亦能令生最大憂惱,一切悉是隨心而轉,故若能修觀自如他,觀他如自亦能生起。即此論云:「困難不應退,皆由修力成,先聞名生畏,後無彼不樂。」又云:「自身置為餘,如是無艱難。」若作是念:他身非我身,云何於彼能生如自之心耶?即此身體亦是父母精血所成是他體分,然由往昔串習力故而起我執,若於他身修習愛執,宛如自體亦能生起。即彼論云:「如汝於他人,一滴精血聚,虛妄執為我,如是應修餘」。如是善思勝利過患。則能至心愛樂修習,又見修習便能生起彼修自他換易之理。 次第云何?言自他換或說以自為他、以他為自者,非是於他強念為我,於他眼等念為我所而修其心;乃是改換愛著自己、棄捨他人二心地位。應當發心愛他如自,棄自如他。故說改換自樂他苦,應知亦是於我愛執視如怨敵,滅除愛重我之安樂;於他愛執見為功德,滅除棄捨他人痛苦,於除他苦殷重修習:總當不顧自樂而除他苦。 修習此心有二障礙: 一、謂執自樂他苦所依自他二身,猶如青黃各各類別;次於依此所生苦樂,亦便念云:「此是我者應修應除,此是他者輕而棄捨」。能治此者,謂觀自他非有自性各各類別,唯互觀待,於自亦能起如他心,於他亦能起自覺故;如彼山此山,譬如彼山雖就此岸起彼山心,若至彼山則定發起此山之覺。故不同青色,任待於誰唯起青覺,不起餘色之覺。如集學論云:「修自他平等,堅固菩提心,自他唯觀待,妄如此彼岸。彼岸自非彼,觀誰而成此,自且不成自,觀誰而成他。」此說唯由觀所待處而假安立,全無自性。 二、謂又念 他之痛苦,無害於我,為除彼故不須勵力。除此礙者,謂若如是,則恐老時受諸苦惱,不應少年積集財物,以老時苦無害於少故。如是其手亦不應除足之痛苦,以是他故。老時幼年、前生後生僅是一例,即前日後日、上午下午等皆如是知。若謂老幼是一相續,其手足等是一身聚,故與自他不相同者,相續與身聚,是於多剎那多支分而假施設,無獨立性,自我、他我亦皆於假聚相續而安立,故言自他皆觀待立,全無自性;然由無始串習愛執增上力故,自所生苦便不忍受,若能於他修習愛執,則於他苦亦能發生不忍之心。 如是除自他換諸障礙已,正修習者,謂由於自貪著力故,起我愛執,由此執故,無始生死乃至現在,發生種種不可愛樂,欲修自利作自圓滿,行非方便經無數劫,自他二利悉無所成;非但無成,且唯受其眾苦逼惱。若自利心移於利他,則早定成佛,圓滿自他一切利益;由未如是,故經長時勞而無益。今乃了知第一怨敵即我愛執,應後依止念及正知,堅固決定勵力滅除;其未生者當令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。入行論云:「此於生死中,百返損害我,意汝欲自利,雖經眾多劫,以此大疲勞,汝唯引生苦。」又云:「若汝從往昔,能作如是業,除佛圓滿樂,定無如斯時。」如是不執自言,不護自品,當數修心,將自身財及諸善根,悉無顧慮惠施有情。 又施彼已即應利彼,不應於彼而行邪行,故於身等應當滅除自利之心。如云:「意汝定應知,自為他自在,除利諸有情,汝今莫想餘。他自在眼等,不應作自利,眼等於利他,不應作邪行。」若見身等棄捨利他,攀緣自利,或身語意而反於他作損害緣,應作是念而正遮止:「此於往昔,亦曾令受無邊眾苦,現今若於相似利益而生錯誤,隨彼轉者當生大苦。」如云:「汝昔傷害我,已往可不諫;我見汝何逃,應摧汝憍慢。今汝應棄捨,思我有自利;我於餘賣汝,莫厭應盡力。放逸不將汝,惠施諸有情;汝則定將我,授與諸獄卒。如是汝長時,捨我令久苦;今念諸怨恨,摧汝自利心。」如是數思愛他勝利,當由至心發生勇悍棄他之心,未生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。於他令發可愛、可樂、可意之相。 如昔於自愛樂執著,今於他所,應令發起愛執之心,如云:「應執餘如我」,能發如是愛執有情,其因謂當念彼恩德,或見於自所作饒益。此復猶如見諸沃田善植種子,能結眾多上妙果實,便極珍愛。如是若於有情福田植施等種,亦能出現時究竟一切利樂。若獲定解,亦起愛執,故於是等應當思惟。 入行論云:「有情與諸佛,同能生佛法,如其敬信佛,何不敬有情?」此如令諸有情歡喜頌說,若殺有情則能引其墮三惡趣;若救其殺能引善趣,復得長壽;若於有情不與而取及施資財,發瞋恚心及修慈悲,亦能引生善趣、惡趣。特緣有情乃得發心,為利有情始修諸行,是故成佛亦須有情,要依有情施等乃滿,當審思惟。釋菩提心論云:「世間善惡趣,其愛非愛果,皆由於有情,作利損而生。若無上佛位,且依有情得;人天諸資財,梵釋及猛利,護世所受用,於此三趣中,無非利有情。所引此何奇?地獄鬼畜中,有情之所受,苦事非一種。從損有情起,飢渴互打擊,及侵害等苦,難遮無窮盡,皆損有情果。」諸聲聞等果報下劣,是由未能廣行利他;諸佛獲得究竟果位,是由廣利有情而生─應思此理,不應剎那貪著自利。即前論云:「於有情離貪,如毒應棄捨,諸聲聞離貪,豈非下菩提?由不棄有情,佛證大菩提。若知生如是,利非利諸果,則於剎那頃,豈有貪自利?」是則專住利他及菩提果,亦見是從菩提心曲苗之所出生。此心根本見為大悲,故諸佛子愛樂修習,若多修習令其堅固,則能任運趣極難行諸廣大行。即前論云:「悲堅為根本,菩提心苗生,專利他覺果,諸佛子應修。若修令堅固,諸怖他苦者,能捨靜慮樂,而趣入無間。此奇此應讚,此為勝士法」今於此義,亦應用諸先賢言論而發定解。如《覺窩》云:「不知修慈悲之菩薩,唯藏人能知」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 庚二、顯示學習智慧方便一分不能成佛 第二者。如是欲求成佛猶非滿足,應須進趣成佛方便。又此方便須無錯謬;於錯謬道,任何勵力終不生果,如欲搆乳而扯牛角。若雖不錯,然不圓滿,縱多勵力亦不生果,猶如種子及水土等,隨缺一緣亦不生芽。故如修次中篇云:「若於錯因殷重修習,雖極長時,終不能獲所欲得果;譬如從角而搆牛乳。若不修行一切因者,亦不生果;如種子等隨缺一緣,亦不發生芽等果故。故欲得果,當依無錯一切因緣。」若爾何為圓滿無錯因緣耶?如毘盧遮那現證菩提經云:「《秘密主》!一切種智者,從大悲根本生,從菩提心因生,以諸方便而至究竟。」其中大悲如前已說:菩提心者,謂世俗、勝義二菩提心;方便者,謂施等圓滿─是《蓮花戒大師》所說。 支那堪布等,於如此道顛倒分別,有作是云:「凡是分別,況惡分別,即善分別亦能繫縛生死─其所得果不出生死。金索、繩索皆是繫縛,黑白二雲俱障虛空,黑白狗咬皆生痛苦,是故唯有無分別住是成佛道。其施戒等,為未能修如是了義愚夫而說;若已獲得如是了義,更修彼行,如王為農、得象求跡。」和尚於此引八十種讚歎無分別經根據成立,此說一切方便之品,皆非真實成佛之道,毀謗世俗破佛教之心藏。破觀察慧思擇無我真實義故,故亦遠離勝義道理。任何勝進終唯攝於奢摩他品,於此住心執為勝道,是倒見中最下品者;蓮花戒大菩薩以淨教理,已善破除,宏揚如來所愛善道。然由聖教將近隱沒;能以了義無垢教理,判決正道圓滿扼要諸善士夫,亦盡滅亡;又諸有情多是薄福,雖於正法略有信仰,然其慧力最極羸劣;故現仍有輕毀行品持戒等事,於修道時棄捨此等,宛如和尚所教而修。 又有一類,除不毀謗方便而外,見解道理許和尚說而為善哉。又有餘者棄捨觀慧,全不思惟,意許和尚修法為善。此等之道,全未接近修空方所。縱許修空,然若說云:「已得無倒空性之義,無謬修習,有修證者,唯當修空,不當更修世俗行品。」或說:「行品不須執為中心,多門修習。」亦與一切聖教相違,唯是違越正理之道。 以諸大乘人所應成辦,是為無住大般涅槃。其能不住生死者,是由覺悟真實義慧,依勝義道次甚深之道,智慧資糧、智慧支分之所成辦故。不住寂靜般涅槃者,是由了悟盡所有慧,俗諦道次廣大之道,福德資糧、方便支分之所成辦故。如秘密不可思議經云:「智慧資糧者,謂能斷除一切煩惱。福德資糧者,謂能長養一切有情。世尊!以是因緣,菩薩摩訶薩當勤修習福、智資糧。」聖虛空庫經云:「由慧智故,而能遍捨一切煩惱;由方便智故,而能不捨一切有情。」聖解深密經云:「我終不說一向棄背利益眾生事者,一向棄背發起諸行所作者,能得無上正等菩提。」無垢稱經云:「何為菩薩繫縛解脫?若無方便攝取三有,是為菩薩繫縛;若以方便趣向三有,是為解脫。若無智慧攝取三有,是為菩薩繫縛;若以智慧趣向三有,是為解脫。方便未攝慧為繫縛,方便所攝慧為解脫。慧所未攝方便為縛,慧攝方便是為解脫。」如是廣說。 是故欲得佛果,於修道時須依方便、智慧二分,離則不成。伽耶經云:「諸菩薩道略有二種。何等為二?謂:方便、智慧。」祥勝初品云:「般若波羅蜜多者是母,善巧方便者是父。」迦葉請問經云:「《迦葉》!譬如大臣所保國王,則能成辦一切所作;如是菩薩所有智慧,若由方便之所攝持,能作一切諸佛事業。」故當修習完具施等一切方便,具一切種最勝空性。僅以單空,於大乘道全無進趣。寶頂經云:「應披慈甲住大悲處,引發具一切種最勝空性而修靜慮。何等名為具一切種最勝空性耶?謂:不離布施,不離持戒,不離忍辱,不離精進,不離靜慮,不離智慧,不離方便。」如經廣說。上續論中釋此義云:「此諸能畫者,謂施、戒、忍等,具一切種勝,空性為王像。」謂如有一善能畫首,不善畫餘,有知畫手不知餘等;集多畫師畫一王像,若缺一師亦不圓滿。國王像者,譬如空性;諸畫師者,譬如施等。施等方便若有缺少,則同缺頭殘手等像。 又若執謂:「唯應修空,餘不應修。」世尊親為敵者而善破斥,謂:「若果爾,則菩薩時多劫行施,護尸羅等,悉成壞慧未解了義。」攝研經云:「『《彌勒》!若諸菩薩為欲成辦正等菩提,修行六種波羅蜜多。然諸愚人作如是說:菩薩唯應修學般若波羅蜜多,何須諸餘波羅蜜多?此是思惟破壞諸餘波羅蜜多,無能勝此作何思。前為迦希王時,為救鴿故自肉施鷹,豈慧壞耶?』《彌勒》白言:『不也,《世尊》!』《世尊》告曰:『《彌勒》!我昔修行菩薩行時,修集六種波羅蜜多相應善根。是諸善根有損我耶?』《彌勒》白言:『不也,《世尊》!』《世尊》告曰:無能勝!汝亦曾於六十劫中,正修布施波羅蜜多;六十劫中,正修尸羅波羅蜜多;六十劫中,正修忍辱波羅蜜多;六十劫中,正修精進波羅蜜多;六十劫中,正修靜慮波羅蜜多;六十劫中,正修般若波羅蜜多。彼諸愚人作如是說:唯以一法而證菩提─謂以空法。此等未能清淨諸行。」故若說云:「有空解者不須勵力修方便分」是謗大師昔本生事,為是未解了義之時。設作是念:「由種種門修施等行,是未獲得堅固空解,若有空解,即此便足。」是大邪見。此若是實,則已獲得無分別智,證勝義諦大地菩薩,及諸特於無分別智獲得自在八地菩薩不須修行;然此非理。十地經說:「於十地中雖各各地,於施等行別別增上,然於餘行非不修行。」故一一地中說皆修六度或修十度,此等經義無能勝尊《龍猛》、《無著》皆如是釋,定不可作餘義解故。特八地位滅盡一切煩惱,安住寂滅一切戲論勝義之時,諸佛於彼作是勸云:「唯此空解不能成佛;聲聞、獨覺亦皆得此無分別故。當觀我身及智土等。此無量德,我之力等,汝亦非有,故當精進。又當思惟:未能靜寂諸有情類種種煩惱之所逼惱,亦復不應棄捨此忍。」尚須修學菩薩諸行。 得少三昧便生喜足,棄捨餘德,誠為智者所輕笑處。如十地經云:「佛子!若有菩薩安住菩薩此不動地,諸佛世尊於此安住法門之流,發宿願力,為令善修如來智慧,作是教言:善男子!善哉!善哉!當隨證悟一切佛法,此雖亦是勝義法忍,然汝尚無我之十力及無畏等圓滿佛法,為遍求此圓滿佛法故,當發精進,亦不應捨此法忍門。善男子!汝雖得此靜寂解脫,當思此諸異生凡夫未能靜寂,起種種惑、種種損惱。又,善男子!當念宿願饒益有情不可思議智慧之門。又,善男子!此乃諸法法性,隨諸如來出不出世,然此法界恆常安住。謂一切法空性、一切法不可得性,非以此故差別如來,一切聲聞、獨覺亦皆得此無分別法性。又,善男子!當觀我身無有限量,無量智慧,無量佛土,無量成辦智,無量光明輪,無量清淨音聲!汝亦當如是修!」十地經又說:「譬如大船入大海已,順風所吹一日進程,未入海前勵力牽行,縱經百年亦不能進。如是已至八地不待策勵,須臾進趣一切智道;若未得入此地之前,縱經億劫勵力修道,亦不能辦。」故若唱言有速疾道,不須修學菩薩行者,是自誑自。 設謂:「非說不須施等;然即於此無所思中完具施等。不著所施、能施、施物,具無緣施,如是餘度亦悉具足;經中亦說一一度中攝六六故。」若僅由此便為完足,則諸外道心一境性奢摩他中,亦當具足一切波羅多;於住定時亦無如是執著故。特如前說聲聞、獨覺,於諸法性無分別時,應成大乘,具足一切菩薩行故。若因經說一一度中攝六六度便以為足,若爾,供獻曼陀羅中「具牛糞水即是施」等文,亦說具六,唯應修此。故見攝行方便攝慧者,譬如慈母喪失愛子,憂惱所逼,與諸餘人言說等時,任起何心,憂惱勢力雖未暫捨,然非一切心皆是憂心。如是解空性慧,若勢猛利,則於布施、禮拜、旋繞、念誦等時,緣此諸心雖非空解,然與空解勢力俱轉,實無相違。如初修時,若菩提心猛勢為先,入空定時,其菩提心雖非現有,此力攝持亦無相違,故於如此名無緣施。若全無捨心則不能施,如是於餘亦當了知;方便、智慧不離之理,當知亦爾。又經宣說福資糧果,為生死中身及受用長壽等事,亦莫誤解。若離智慧,善權方便雖則如是;若由此攝持,亦是解脫一切智因。如寶鬘論云:「大王總色身,從福資糧生」教證無邊。又汝有時說:一切惡行、一切煩惱惡趣之因,皆能變成佛之因。有時又說:施、戒等善增上生因,是生死因,非菩提因。─應當令心正住而說。又如經說:「著施等六是為魔業」,三蘊經說:「墮所緣故而行布施,由戒勝取守護戒等,如是一切皆悉懺悔。」梵問經云:「盡其所有一切觀擇皆是分別,無分別者即是菩提。」於此等義亦莫誤解。初經義者,謂於二我顛倒執著,所起施等未清淨故,說為魔業,非說施等皆是魔業。若不爾者,六度俱說靜慮、般若,亦當許為是諸魔業。第二經義,亦於顛倒執著所起未清淨者,作如是說,非說不應修習施等。若不爾者,說墮所緣而行布施,則不須說墮所緣故,理應總云行施當悔;然未作如是說故。修次下篇如是回答,理最切要。若倒解此,則一切行品,皆為補特伽羅,或法我相執,許為有相故。 又若捨心念、捨此物及防護心防此惡行,如是等類諸善分別,一切皆是執著三輪法我執者,則諸已得法無我見,於一切種理應斷除,如瞋、慢等不應習近。又諸分別念此為此,一切皆是分別三輪法我執者,則思知識所有功德及思暇滿、死沒無常、諸惡趣苦,淨修 皈依,從如此業起如是果。大慈大悲及菩提心,修學行心所有學處,一切皆思此者為此,此從此生;此中有此功德、過患而引定解─如於此等增長定解,當是漸增諸法我執。又法無我增長定解,此道定解漸趣微劣,行見二品違如寒熱,故於二品全無發生猛利恆常定解之處。故如果位安立法身為所應得及立色身為所應得,二無相違,於如是道時二我相執所緣之事,雖微塵許戲論永離,引發定解及於此、從此、生此中有此功德過失引發定解,二須無違。此復依賴因位正見,抉擇二諦之理,故以教理抉擇生死、涅槃一切諸法,於自本性無少自性立勝義量,與因果法各各決定無少紊亂,安立因果名言之量,此二互相,況為能損所損,實互為伴,獲此定解,其後乃為證二諦義,始得墮入獲得諸佛密意數中。此理於毘缽舍那時,茲當廣說。 第三、經義,其經文時正是觀擇生等之時,故說施等真實無生。言分別者,顯其唯是分別假立,非說施等不應習近而應棄捨。是故乃至未成佛前,於此諸行不學時,故須學習六度等行。此復現在當由至心勵力修行,諸能修者策勵而修,暫未能者當為願境,於能修習此等之因,集聚資糧、淨治業障、廣發大願,是則不久當能修行。若不如是行,執自不知及不能行,謂於此等不須學者,自害害他,亦是隱滅聖教因緣,故不應爾。集經論云:「觀察無為,厭有為善,是為魔業;知菩提道而不尋求波羅蜜多道,是為魔業。」又云:「若諸菩薩離善方便,不應勤修甚深法性。」不可思議秘密經云:「善男子!如火從因然,無因則滅;如是,從所緣境,心乃熾然,若無所緣,心當息滅。此諸善巧方便菩薩般若波羅蜜多遍清淨故,亦能了知息滅所緣,於諸善根不滅所緣,於諸煩惱不生所緣,安立波羅蜜多所緣,亦善觀察空性所緣,於一切有情以大悲心亦觀所緣。」此中別說無緣、有緣,當善分別。如是煩惱及執相縛當須綏放,學處之索則當緊束。當壞二罪,不當滅壞諸善所作。學處繫縛與執相縛,二事非一,護律綏放與我執縛綏放,二亦不同。一切種智由多因成,僅一一因非為完足。獲妙暇身本當從其種種門中而取堅實,若說:一石驚飛百鳥,修道一分不修餘者─當知是遮二資糧門不善惡友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一 申四、施何等物 第四、施何等物分二: 酉一、略示應捨、不應捨物 酉二、廣釋 酉一、略示應捨、不應捨物 謂由施此物,能令現前離惡趣因,引生樂受究竟利益,能令斷惡或立善處。又於現前雖無安樂,然於究竟能生義利,是則菩薩當施於他。若由施此,現生逼惱後亦無義,或雖現樂於後有害,不應施他。 酉二、廣釋 第二分二: 戍一、廣釋內物可捨、不捨 戍二、廣釋外物可捨、不捨 戍一、廣釋內物可捨、不捨 若知不捨內物道理與此相違知是應捨,故當先說不捨道理。此中分三:初、就時門不應捨者,菩薩身等雖已至心先施有情,然乃至未廣大悲意樂,不厭乞求肉等難行,縱有求者亦不應捨。集學論云:「由何能令精進厭患?謂由少力而持重物,或由長夜而發精進,或由勝解尚未成熟而行難行,如施肉等。此雖將身已施有情,然於非時唯應遮止,不令現行。若不爾者,能使菩薩厭諸有情,由此失壞菩提心種,故即失壞極大果聚。」是故聖虛空庫經云:「非時欲行,是名魔業」,入行論云:「悲心未清淨,不應捨其身,若能成現後,大利因應捨。」就所為門不應捨者,若為小事不應捨身,即前論云:「能行正法身,為小不應損,如是能速滿,諸有情意樂。」若就自分已離慳等布施障礙,而就他分若不捨身,能辦眾多有情利義大事之時,有求肢等亦不應施。若為令作殺生等事俱害自他諸惡行故,來乞求者則自不應暫施於他。就求者門不應捨者,若魔眾天,或由彼天所使有情懷惱亂心來求肢等,不應捨與,勿令於彼有損害故。若諸瘋狂心亂為情來乞求者,亦不應與,此等非是實心來求,唯於眾多浮妄言故。非但不施此等無罪,施則成犯。除此等時來求身者,則應施與。此復有二:謂割身支等畢究施與及為辦他如法事故,為作僕等暫施自在。 戍二、廣釋外物可捨不捨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二 辰二、安受苦忍 第二、引發安受苦忍分三: 巳一、必須安受苦之理 巳二、引發此之方便 巳三、處門廣釋 巳一、必須安受苦之理 如入行論云:「樂因唯少許,苦因極繁多」我等恆有眾苦隨逐,故以苦為道不可不知;若不爾者,如集學論說,或生瞋恚,或於修道而生怯弱,即能障礙修善行故。此復有苦是由他起,亦有諸苦無論於道若修不修由宿業起。又有一類如下所說,由修善行始得發起,若不修善則不發生。如是若由宿業及現前緣增上力故決定起者,此等暫時無能遮止,起已必須安然忍受。若不能忍,則反於此原有苦上,由自分別更生心苦,極難堪忍。若能安忍,雖根本苦未能即退,然不緣此更生內心憂慮等苦。若於此上更持餘苦助道方便,則苦極微而能堪忍,是故引發安受苦忍極為切要。 巳二、引發此之方便 第二、引發方便分二: 午一、有苦生時破除專一執為不喜 午二、顥示其苦理應忍受 午一、有苦生時破除專一執為不喜 若已生苦有可治者,是則其意無須不喜;若不可治,縱不歡喜亦無利益,非但無益,且有過患。若太嬌愛,雖於微苦亦極難忍;若不嬌愛,其苦雖大,亦能忍故。如云:「若有可治者,有何可不喜?若已無可治,不喜有何益?」又云:「寒熱及風雨,病縛捶打等,我不應太嬌,若嬌苦反增」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三 如是了知精進三種違緣,修習對治。其未生,修持能令生起之順緣,謂勝解力;若已生者,能令不退之因,謂堅固力。修彼業時不欲斷絕者,謂歡喜力,更以息捨力勤發精進。若於此理已得善巧,則於精進當發欣樂之力,茲當宣釋。 巳三、依上二緣發勤精進 發勤精進斷所斷時,如云:「如與貫戰敵,鬥劍於陣前,當避煩惱劍,返擊煩惱敵。」如貫戰智者與諸怨敵鬥劍等時,不應專謀害他;當善二事,謂:須善避他來擊刺及返害他。行者亦爾,與煩惱鬥時,一須善防避煩惱來傷自心,二須依止對治更進害他。若不爾者,雖以對治滅除一分煩惱作用,然餘煩惱則又劫奪一分善法,或令心中起一大罪損利平均,則諸善行極難生故。喻如欲修法者,覺以先知為要,唯於了解執為堅實極力尋求。此以多聞雖能除遣無知之愚,若不防慎諸餘煩惱,即於爾時染多惡行,致令身心極不調順。又如念云:調伏身心要於多聞,若專重其修,不防愚敵,不聞不學正法,即自所受律儀進止之處,亦極愚蒙,則亦恆為眾罪侵害。又如臨陣手劍失落,恐被他殺,無間拾取,如是與煩惱鬥時,若失明記取捨進止所緣行相憶念之劍,恐墮惡趣,亦須無間依止正念。如云:「臨陣劍失落,畏怖速拾取,如是落念劍,畏地獄速取。」《龍猛菩薩》亦說此念極為重要,如云:「大王佛善說,念身為共道,故應勤守念,失念壞諸法。」又所念境先以慧別,次乃念取,以念無擇境力故。慧須分別何法者,謂總緒經中所說一切應進止之處,尤以自所受律儀中應取應捨。若能於彼住念正知,其所修法乃能圓滿;若唯於住心所緣修念正知,全無所益。又如陣中先必勵力令劍不失、設有所失無間急取,是因實畏所殺,非僅空言故。諸修道者,先恐失落明記取捨所有正念,設有所失無間能修者,亦因心中實畏忘失念時,為罪染著墮惡趣果,非虛言故。能生此心,尤以修習業果為要,吾等若未知此為甚深教授,則為斷絕道中精髓,聰叡所愛功德之本。若爾何須於微小罪見大怖畏,無間滅除不令相續耶?答:譬如毒箭略傷於身,以此不久毒遍全身,故當速割。如是惡行略傷心時,若捨不顧速遍全心,實非微小速能廣大,故於最初須滅令不生,設已生起無間應斷。如云:「如毒依於血,速能遍全身,如是罪得便,亦能遍全心。」若爾欲勝煩惱陣者,云何依止念正知耶?如云:「如執滿缽油,執劍住其後,溢則畏其殺,禁者如是勵。」謂應如是策勵廣於迦旃延那因緣,應當了知。如是策勵之時,總諸惡行特見睡等懈怠之因現在前者,應不忍受迎面遏止。如云:「如蛇入懷中,故應急起立,如是睡懈生,皆應速遏止。」非但斷除,應於犯罪心生不喜,謂:我往昔如是轉故,乃至現在漂流生死,尤以正受菩薩律儀而反安住學處障品,極可訶責,及願今後於如是罪定不令生,防護當來,於彼二心應多修習。如云:「一一罪生時,應當自訶責,必不令更生,恆思如是行。」應勵修學能相續生有力正念最深之因,謂與善師善友共住,及應依止多聞等因。如云:「於此等時中,謂當串習念,此因能遇師,或行應理事。」總須多聞善辨菩薩學處取捨。次於所知法義,一切威儀,恆依正念發勤精進,故於所精進處要無錯誤。 巳四、由此身心堪能之理 第四、身心由此堪能之理,謂自在之力,如不放逸品說:「必須善學菩薩學處及受已不學過患極重,當視煩惱猶如仇敵,於諸難行莫覺為擔,應發心力視為莊嚴。」於未修業前先修此等,破除身心於諸善事無堪能性、一切怯弱,學菩薩行,令成輕利。如云:「定於修業前,令一切有力,憶不放逸論,令自成輕利。」如是勵力能發何等精進耶?謂如樹棉去來飄動隨風而轉,自內身心於善勇悍,隨勇悍轉,此後精進能善成辦。由生精進乃能成辦一切資糧。如云:「如樹棉去來,隨風飄動轉,如是勇悍轉,由是事皆成。」又諸難行唯應策勵,不應棄捨,如《吉祥敬母》云:「不修難行業,不獲難得位,故佛不自顧,令精進增長」。 卯四、正修行時應如何修 第四、正修此時應如何行?隨發何精進,皆當具足六種殊勝及六波羅蜜多。精進施者,謂自住精進而安立他,餘如前說。 卯五、此等攝義 第五、此等攝義,應當隨念發菩提心為諸行依而勤修習,則於精進為欲安立諸有情故,策發修學漸令增長。次於大地所發精進修為願境,於初發業所行精進隨力勤學,尤應斷除精進不共所治諸怯弱等。又於所得菩提及為一切有情與樂拔苦,經極長時集無邊資糧行無量難行,先當勇悍擐精進誓甲。妙手問經說:「若略發此廣大意樂,即已積集廣大資糧。」故當勤學。若不學者,不能增長種性堪能,恆為眾多惡行染著,於餘生中亦極難學諸菩薩行。如是知已,雖尚未能如實修學,然心亦應趣向彼品,隨力隨能發勤精進,如妙手問經說,則於餘生少以功力無諸苦難,速能圓滿精進波羅蜜多。 寅五、靜慮 學習靜慮波羅蜜多分五: 卯一、靜慮自性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四 敬禮勝尊具大悲者足! 子二、特於後二波羅蜜多學習道理 第二、別學後二波羅蜜多,謂:修奢摩他、毘缽舍那。如其次第,即是靜慮及慧波羅蜜多之所攝故。此中分六: 丑一、修習止觀之勝利 丑二、顯示此二攝一切定 丑三、止觀自性 丑四、理須雙修 丑五、次第決定 丑六、各別學法 丑一、修習止觀之勝利 大小二乘世、出世間一切功德,皆止觀之果。如解深密經云:「《慈氏》!若諸聲聞,若諸菩薩,若諸如來,所有世間及出世間一切善法,應知皆是此奢摩他、毘缽舍那所得之果。」若謂止觀,豈非已得修所成者身中功德,今說彼一切功德皆止觀之果,云何應理?答:如下所說真實止觀,實是已得修所成之功德,則大小乘一切功德,非盡彼二之果。然以善緣心一境性諸三摩地,悉皆攝為奢摩他品,及凡揀擇如所有性盡所有性諸妙善慧,悉皆攝為毘缽舍那品,故密意說三乘所有一切功德,皆止觀之果,無相違過。又於此義修信大乘經亦密意說云:「善男子!由此異門,說諸菩薩盡其所有大乘信解大乘出生,應知皆是無散亂心正思法義之所出生。」無散亂心謂奢摩他品心一境性,正思法義謂毘缽舍那品妙觀察慧,故大小乘一切功德,皆以觀慧思擇而修及於所緣心一境性,二所成辦,非唯止修或唯觀修一分而成。如解深密經云:「眾生為相縛,及為粗重縛,要勤修止觀,爾乃得解脫。」言粗重者,謂心相續中所有習氣增長內心顛倒堪能。相者,謂於外境前後所生顛倒習氣。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說,前者為觀所斷,後者為止所斷。此上是引有止觀名者所有勝利,餘未說止觀名者,凡說靜慮般若勝利,其義同故,應知皆是止觀勝利。 丑二、顯示此二攝一切定 第二、顯示此二攝一切定。譬如一樹,雖有無邊枝葉花果,然總攝彼一切扼要廑為根本。如是經說大小乘無邊三摩地,然總攝一切之宗要廑為止觀。如解深密經云:「如我所說無量聲聞菩薩如來,有無量種勝三摩地,當知一切皆此所攝。」故欲求定者,不能尋求無邊差別,應求一切等持總聚止觀二品,一切時中恆應修學。如修次下編云:「世尊雖說諸菩薩眾無量無數等持差別,然止觀二品,能遍一切勝三摩地,當說止觀雙運轉道。」修次中編亦云:「由此二品能攝一切三摩地故,諸瑜伽師一切時中應修止觀。」 丑三、止觀自性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五 酉二、明此處之所緣 二、明此處所緣者。已說如是多種所緣,今當緣何而修止耶?答:如前經說,無有限定,須各別緣,以補特伽羅有差別故。尤其上品貪行者,等修奢摩他時,所緣各別決定;若不爾者,縱或能得奢摩他相應三摩地,然不能得實奢摩他。若不久修淨行所緣,尚說不得正奢摩他,況全棄捨淨行所緣?多尋思者尤應修息。若是等分補特伽羅,或是薄塵補特伽羅,於前所說諸所緣中,隨意所樂作所緣處。又修次第中、下二編,依於現在諸佛現住三摩地經及三摩地王經,說緣佛像修三摩地。《覺賢論師》說多所緣,如云:「止略有二,謂向內緣得及向外緣得。內緣有二,謂緣全身及依身法。緣身又三,謂即緣身為天形像,緣骨鐔等不淨行相,緣骨杖等三昧耶相。緣依身法又有五種,謂緣息、緣細相、緣空點、緣光支、緣喜樂。向外緣者亦有二種,謂殊勝、平庸。殊勝又二,謂緣佛身、語。」道炬論釋亦引此文。 其緣佛身攝持心者,隨念諸佛故能引生無邊福德。若佛身相明顯堅固,可作禮拜、供養、發願等,積集資糧之田及悔除防護等淨障之田,故此所緣最為殊勝。又如三摩地王經說,臨命終時隨念諸佛不退失等功德,若修咒道於本尊瑜伽尤為殊勝,有如是等眾多義利。又此勝利及思佛之法,廣如現在諸佛現住三摩地經所明。又如修次下編所說,定應了知,因恐文繁,茲不俱錄。故求所緣既能成就勝三摩地,餘諸勝事兼能獲得,如是乃為方便善巧。 當以何等如來之像為所緣耶?答:如修次下編云:「諸瑜伽師,先當如自所見、所聞如來形像安住其心修奢摩他。當常思惟如來身像黃如金色,相好莊嚴,處眾會中,種種方便利益有情。於佛功德發生願樂,息滅惛沈、掉舉等失,乃至明見如住面前,應於爾時勤修靜慮。」三摩地王經云:「佛身如金色,相好最端嚴,菩薩應緣彼,心轉修正定。」如此所說而為所緣。此復有二,謂:由覺新起及於原有令重光顯。後易生信又順共乘,故於原有令相明顯。 先求持心所緣處者,謂先當求一若畫、若鑄極其善妙大師之像,數數觀視,善取其相,數數修習,令現於心,或由尊長善為曉喻,思所聞義,令現意中求為所緣,又所緣處非是現為畫鑄等相,要令現為真佛形相。有說置像於前目睹而修,《智軍論師》善為破之,以三摩地非於根識而修,要於意識而修。妙三摩地親所緣境,即是意識親所緣境,須於意境攝持心故;又如前說是緣實境之總義,或影像故。影像亦有粗、細二分,有說先緣粗分,待彼堅固次緣細分,自心亦覺粗分易現起故,應先從粗像為所緣境。尤為要者,謂如下說乃至未得如欲定時,不可多遷異類所緣修三摩地。若換眾多異類所緣修三摩地,反成修止最大障礙,故於修定堪資定量之瑜伽師地論及三編修次等,皆說初修定時,依一所緣而修,未說遷變眾多所緣。《聖勇論師》於修靜慮時顯此義云:「應於一所緣,堅固其意志;若轉多所緣,意為煩惱擾。」道炬論云:「隨於一所緣,令意住善境」,說「於一」言是指定詞,故先應緣一所緣境,待得止已後乃緣多。修次初編云:「若時已能攝其作意,爾時乃能廣緣蘊、處、界等差別。如解深密等說瑜伽師緣十八空等眾多差別所緣。」 如是初得攝心所緣之量,謂先次第明了攀緣一頭二臂,身體餘分及二足相,其後思惟身之總體。心中若能現起半分粗大支分,縱無光明,應知喜足,於彼攝心。此中道理,若以此許猶不為足而不持心,欲求明顯,數數攀緣,所緣雖可略為顯了,然非僅不得妙三摩地令心安住,且障得定。又若所緣雖不明顯,然於半分所緣持心,亦能速得妙三摩地,次令明顯其明易成,此出《智軍論師》教授,極為重要。 又所緣境現顯之理,雖有二種四句之說,然由補特伽羅種性別故,種種無定行相現顯有難有易,即已現中有明不明,此二復有堅不堅固。若修密咒天瑜伽時,天之行相定須明顯,乃至未能明顯之時,須修多種明顯方便。此中佛相若極難現,於前隨一所緣持心,以此主要在得止故。又緣像修,若像不現任持心者,不能成辦所樂之義,故須行相現而持心。又緣總身像時,若身一分極其明顯可緣彼分,若彼復沒仍緣總像。若欲修黃而現為紅,顯色不定;或欲修坐而現為立,形色不定;或欲修一而現為二,數量不定;或欲修大而現為小,形體不定;則定不可隨逐而轉,唯應於前根本所緣為緣境。 申二、心於所緣如何安住 第二、心於彼所緣如何安住分三: 酉一、立無過規 酉二、破有過規 酉三、示修時量 酉一、立無過規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六 午二、依彼引生住心次第 第二、依彼引生住心次第分三: 未一、正明引生住心次第 未二、由六力成辦 未三、具四種作意 未一、正明引生住心次第 初中九心: 一、內住者,謂從一切外所緣境攝錄其心,令其攀緣內所緣境,莊嚴經論云:「心住內所緣」。 二、續住者,謂初所繫心令不散亂,即於所緣相續而住,如云:「其流令不散」。 三、安住者,謂由忘念向外散時,速知散已,還復安置前所緣境,如云:「散亂速覺了,還安住所緣」。 四、近住者,修次初編說:「前安住心是知散斷除,此近住心是散亂斷已,勵力令心住前所緣。」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說從廣大境數攝其心,令性漸細上上而住。如云:「具慧上上轉,於內攝其心」。聲聞地說:「先應念住,不令其心於外散動」謂起念力,令不忘念於外散動。 五、調伏者,謂由思惟正定功德,令於正定心生欣悅,如云:「次見功德故,於定心調伏」。聲聞地說由色等五境及三毒男女隨一之相;令心散動,先應於彼取其過患,莫由十相令心流散。 六、寂靜者,謂於散亂觀其過失,於三摩地止息不喜,如云:「觀散亂過故,止息不欣喜」。聲聞地說由欲尋思等諸惡尋思,及貪欲蓋等諸隨煩惱能擾亂心,先應於彼取其過患,於諸尋思及隨煩惱不令流散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七 如是唯以如前已說正奢摩他,心於一緣,如其所欲安置而住無諸分別,復離沉沒,具足明顯,又具喜樂勝利差別,不應喜足,應於實義,無倒引發決定勝慧,而更修習毘缽舍那。若不爾者,其三摩地與外道共;唯修習彼,如外道道,終不能斷煩惱種子,解脫三有。如修次初篇云:「如是於所緣境心堅固已,應以智慧而善觀察,若能發生智慧光明,乃能永害愚癡種子。若不爾者如諸外道,唯三摩地不能斷惑。」如經亦云:「世人雖修三摩地,然彼不能壞我想,其後仍為煩惱惱,如增上行修此定。」此中說言「雖修三摩地」者,謂如前說具無分別明等差別妙三摩地,雖修習此,然終不能斷除我執,故云:「然彼不能壞我想。」由其我執未能斷故,其後仍當生諸煩惱,故云:「其後仍為惱惱。」若爾,由修何等能得解脫耶?即前引經無間又云:「設若於法觀無我」,謂若觀察無我之法,能生智慧了無我義。又云:「既觀察已若修習」謂已獲得無我見者,若能修習無我正見。又云:「此因能得涅槃果」謂此因即能得涅槃果。如由修此能得解脫,若修餘法能解脫否?又云:「由諸餘因不能靜」謂除此外而修餘道,若全無此,苦及煩惱不能寂靜。此言明顯,唯無我慧乃能永斷三有根本,修次論中亦引此文破和尚執,故於此義當獲定解。外道諸仙亦有定通等德,然由缺乏無我正見,故終不能略越生死。如是前引菩薩藏經亦云:「未知經說諸真實義,唯三摩地而生喜足,即便於此起增上慢,謂是修習甚深義道,故終不能解脫生死。故我於此密意說云,由從他聞解脫生死。」此是大師自取密意顯了宣說,從他聞者謂從他聞解釋無我。又此定為破除邪執─謂:外不從善知識所聽聞、思惟無我深義,內自能生─故說「從他聞」等。 總諸佛語,有者直顯真實性義,未直顯者,亦唯間接令於實性趣向臨入。乃至未發真實慧光,不能滅除愚癡黑闇,發則能除,故唯由其心一境性奢摩他者,智不能淨亦不能滅愚癡黑闇,故當尋求達真實性無我空義定解智慧。如是思已,定須求慧,如修次中編云:「其次成就奢摩他已,應當修習毘缽舍那。當如是思─世尊所有一切言教皆是善說,或有現前顯示真實,或有間接趣向真實。若知真實,便能永離一切見網,如發光明便除黑闇;唯奢摩他,智不能淨亦不能遣諸障黑闇。若以智慧善修真實,即能淨智能證真實。唯以智慧正斷諸障,是故我當住奢摩他,而以智慧遍求真實,不應唯由奢摩他故,便生喜足。云何真實?謂於勝義一切有事由補特伽羅及法二我空性。」又此真實是諸度中慧度所證,非靜慮等所能通達。莫於靜慮誤為慧度,更須生慧,如解深密經云:「『《世尊》!菩薩以何等波羅蜜多,取一切法無自性性?』『觀自在!以般若波羅蜜多取。』」前引修信大乘經,亦於此義密意說云:「若諸菩薩不住般若信解大乘,於大乘中隨修何行,我終不說能得出離。」 寅二、學毗缽舍那法 第二、學習毘缽舍那之法分四: 卯一、依止毗缽舍那資糧 卯二、毗缽舍那所有差別 卯三、修習毗缽舍那之法 卯四、由修習故毗缽舍那成就之量 卯一、依止毗缽舍那資糧 親近無倒了達佛語宗要智者,聽聞無垢清淨經論,由聞思慧引發通達真實正見,是必不可少毘缽舍那正因資糧。若於實義無決定見,必不能生通達如所有性毘缽舍那故。又此正見,要依了義而善尋求,不依不了義,故須先知了不了義所有差別,乃能解悟了義經義。此若不依定量大轍解密意論,如同生盲又無導者而往險處,故當依止無倒釋論。為當依止何等釋論?謂佛世尊於。多經續明了授記,能解深義聖教心藏,遠離一切有無二邊,曰:聖《龍猛》遍揚三處;應依彼論而求通達空性見解。 此又分三: 辰一、明了義不了義經 辰二、如何解釋《龍猛》意趣 辰三、抉擇空性正見之法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八 亥三、諸中觀師如何答彼 第三、諸中觀師如何答覆。若諸法性空,生死涅槃所有因果不可安立,《龍猛菩薩》謂此諍論是中觀師破他之過,今向自擲應遮回耳。中論二十四品云:「汝將自諸過,欲轉為我過;如現乘馬上,而自忘其馬。若有見諸法,是由自性有;則汝見諸法,皆無有因緣。」又云:「若此不皆空,應無生無滅,則四聖諦等,於汝應皆無。」故謂若無自性,餘更何有者,顯然未分苗無自性與苗全無二者差別,亦未能分苗有自性與苗芽有。故謂若有必有自性,若無自性則謂斷無。若非爾者,何故說破自性正理,能破於有及生滅等。如是若時許有苗等,爾時便說有自性苗,若全無性,說斷無者定墮二邊與實事師全無差別。四百論釋云:「如實事師,若時說有諸法,爾時即說是有自性;若時無性,爾時便說諸法一切永無,等同免角,未出二邊,故此所樂一切難成。」乃至未解《月稱論師》所分,有無自性與有無法四者差別,定墮二邊,不能通達中觀深義。謂以若無自性則全無法,於性空之空,全無安立因果之處,故墮斷邊;若許有法,必許有性,則不能立因果如幻,實無自性,現似有性,故墮常邊。若達一切法,本無自性如微塵許,不墮有邊。如是則於苗等諸法,非由作用空而為無事,有力能作各各所作,引決定智,遠離無邊。 顯句論中亦明了辨別無與無性,如云:「若汝立諸法皆無自性,如《世尊》說自所作業自受異熟,則彼一切皆為汝破,誹諦因果,故汝即是無見之主。」答曰:「我非無見,我是破除有無二邊,光顯能往般涅槃城無二之道。我亦非說斷無諸業作者果等。」若爾云何?謂善安立彼無自性。若無自性,能作、所作不應理故,過失仍在。此過非有,唯有自性不見作用故,唯無自性見有作用故。此實事師謂若無自性以破自性理,即破從業生諸異熟,與許破自性理破因果者,所許無別。若破因果即成斷見之主,雖中觀師與實事師共同許可,然中觀師自不許為破除因果,而實事師覺破自性,亦定破因果,故說中觀師為斷無者或斷見者。藏地自許中觀師者多許破自性理,能破因果,順實事師,反說以理破壞因果,是中觀宗,而起勝解。 又答諍云:「我非無見,是破有無二邊顯解脫道。」餘文即明破有無理。其中說云;「我等非說無業果等」是除無邊;謂若許無業果等,則成無見者,然我不許爾。其次問云:「若爾云何」,答云:「安立或許彼業果等全無自性」是遣有邊。次云:「若無自性,能作、所作不應理故,過失仍在。」是實事師諍云:「汝雖說云,非是無見是說無性,然前設過,若無自性因果不成,尚未能斷。」以於彼宗無性與無二無差別,故如是諍。 次答彼云:「因生果等,能作、所作於有自性不可成立,唯於無性彼等乃成。」四百論釋云:「我非說無事,是說緣起故。汝說有事耶?非唯說緣起故。汝何所說?宣說緣起。何為緣起義?謂無自性義,即自性無生義。能生性如幻現陽燄影像,《乾闥婆》城化夢果義,空無我義。」此顯由許緣起,能除有事、無事二邊之理。此由說緣起義是自性無生,故能除有實事論。顯說能生如幻等果為緣起義,故能除無事論。言「有事」者略有二義,謂自性義及作用義。實事師之有事,是有自性義;無事論之事,是有作用義。除彼二執即破自性,顯有因果如幻化故。 又四百論釋云:「豈無緣過去境之念耶?誰云其無?我等非破緣起,如其所有即如是定解。論主已安立云,念謂於倒義,唯顛倒而生,故念所緣是過去事。若彼有性,其念由緣實有義故,亦可有性。若過去事全無自性,則緣彼念亦應無性,故云顛倒亦善成立。言顛倒者,是無自性及緣起義,非是餘義。事斷無義,非顛倒義。又過去事,非一切種全無所有,是所念故,見彼果故,亦非有性,應性常故,應可取故。」此說過去等事,既非全無,亦非有性,其顛倒虛妄義即緣起義,非無事義。故許諸法有自性者是實事論,或墮有邊,非說唯有法者,即實事論及實有師。如是若說內外諸法,由作用空為無事者,是無事論,或墮無邊,非說彼無性者即墮無邊。若未如是分別全無與無自性,有性與有之差別,而於破除有無邊時,但作是說:「我非說無,是說非有,及非說有,是說非無者,純相違語,非能略說中觀深義。由破他時觀察有無自性等而破,自亦現許彼二決斷。而又許有俱非義故。隨於何事觀察自性,或有或無,於有無二,須能決斷,若第三聚非彼所攝,理不應觀自性有無,如同有說顯色中有,問青中有或黃中有。如是能斷自在有無決定者。須總於所知,能斷有無決定,如於諦實,能斷諦實一多決定者,須總於一多能得決定。能如是決斷者,須能遮第三聚,故許有俱非之法,實屬亂說。如迴諍論云:「若違無自性,應是有自性。」如是許者,隨於何法,皆不能遮第三聚法而得定數,唯懷疑惑,以於有無等決斷一品,則於他品不決斷故。 若許於是非等,無第三聚者,則於有無亦相同故。然彼說者,是於中觀論,宣說非有非無之語,所起誤解。若許爾者,如不可說為有為無,亦不應說非有非無,俱於四句如是說故。中觀論云:「說有是執常,言無是斷見,故於有無二,智者不應住。」然非僅說有無,是說諸法若有自性成常斷見,如明顯句論解釋前文執有執無,為有事無事見。其後又云:「何故若見有事無事成常斷見耶?若有自性者,非無故應常;若先有現無,是故應成斷;若說法由自性而有,性無可滅終不應無,故許有性應成常見。又先住時許法有性,如是後壞許為無故,應成斷見。」此說若許由自性有則成常見,即先自性;若許後壞,則成無見,非說有與壞。佛護論云:「言有言無成常斷見者,是說彼法若有自性。」此等明顯宣說常斷之理。總若有說,無自性之空,非善妙空性,而破除者,謗般若經,由諦法故,當墮惡趣。若於無性雖起勝解,然說:「若無自性餘更何有。」謗一切法畢竟非有,亦是墮於斷見險處。如云:「若惡觀其空,少慧受衰損。」明顯句論云:「且於空性若謂一切非有者即成倒見。」如云:「若倒執此法,不智當失壞,謂彼當沉沒,無見不淨中。」設若不欲謗毀一切,爾時便云:「此一切法現前可得,云何為空,故無性義非是空義,是則謗空。若如是謗,則作匱乏正法之業,定墮惡趣。」如寶鬘論云:「又若倒執此,愚者慢為智,謗法暴惡性,倒墮無間中。」 設謂我若先許諸法,後見無者可成無見,無我從本未許彼有,有何可斷而成斷見。「若先有現無,是故應成斷。」說如此者,乃為斷見。明顯句論云:「諸瑜伽師達世俗諦,唯無知生全無自性,達彼空性是勝義相,不墮二邊,若法現在無爾時更何有,如是諸法自性,先未獲得後亦非見為無。」此不應理,若斷見中,皆須先許所斷法者則順世等,亦非先許前世後世及業果等,後乃謗無。本來不許彼等為有,亦應非斷滅見故,「若先有現無,是故應成斷」者,是實事師。若許諸法有自性者,決定當生常斷二見,謂若許自性一切時中無轉變者,應成常見。若許先有後時壞者,應成斷見。故顯自無,先時有性,執後時壞,所成斷見者,以自不許諸法有性如微塵許,可成正因,非此能離一切斷見。其餘不同說無因果斷見之理,明顯句論廣說,謂斷見者,許無因果及無後世。中觀論師許彼無性,是立宗之差別。 又中觀師由緣起因,說業果等皆無自性,諸無見者,不許業界等皆是緣起,故不以彼為因。是由未見現在有情,從其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後世,以此因相說彼等無,故於因相差別極大。明顯句論云:「有師難云,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。何以故?此說善、不善業,作者、果報、一切世間,皆自性空,諸無見者亦說彼無,故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。然非如是,諸中觀師說有緣起,由緣起故說此世他世等一切無性。諸無見者非由如是緣起故,就性空門,達後世等是無實事。若爾云何?謂緣現世諸法行相自性,然未見彼從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他世,謗無餘世,等同此世可緣之事。」 若謂諸中觀師與無見者,因雖不同,然達業果及前後世無性是同,此無性見則極相等,此亦不同。他許無性是畢竟無,於二諦中俱不許有;中觀論師許世俗有業果等故。明顯句論云:「若爾彼等亦於諸法無性,通達為無,由此見故,且有相等。答曰非有,中觀論師許世俗有,彼等不許,故非相等。」此即顯示若中觀師,於世俗中不許業果等與順世派見解相同,又與斷見不同之理。論師未說,彼有所許我無所許;又未曾說彼等許無,我不說無是許非有;而許是說無性及立為緣起因,並於世俗許諸建立。若謂業果等法,皆無自性是極應理;然斷見者亦說無彼,故許彼等無有自性。就無性分同中觀師,此最不同。譬如於一竊財之賊,有人不知是彼所竊妄說彼竊,有人見是彼賊所竊,云是彼竊,如其二人說彼竊財,賊雖實竊,然一是妄語,一是實語,故不相同。如明顯句論云:「若云事同,設無實事雖如是同,然證者異,故不相同。譬同於一盜,有非實知由非愛故,覆意倒說是此所竊,餘見彼竊正為破除。其事雖無異,然由覺者異故,應說前人是說妄語,餘是實語。若審觀察,前者惡稱有罪,餘則不爾。如是此中,諸如實知諸法自法,了解宣說,與無見者非如實知諸法自性,同時知說,皆不相等。」此亦善破「有說了解無自性時,認為正理破業果等,遂於自宗不立因果,彼於世俗雖是邪行,然得無謬空品正見。」是故空者,非作用所空之空,雖無自性,須可安立因果緣起。如四百論釋云:「如是若有法,生時無所來,如是滅無去,於此定無性。若謂無性餘更何有?答曰:若以染淨為因,緣起為性,彼法則有。」此文明答:「若無自性餘更何有。」《佛護論師》亦明分辨,有與有性善差別而答。二十二品釋云:「外曰:設若無時,亦無因果及緣和合餘更何有,是故汝是說斷無者,我非說無,唯汝所執時等有性,非應正理,然有彼等依緣假立。」此說是破如實事師,所許自性不應正理,然有緣起,依緣假立。若能如是分辨有無與有無性,能遮無邊顛倒分別,則於破除有性正理,不致發生破有錯誤。中觀諸師答諸實事智者,其主要者即彼四門,故略宣說。 戍二、顯所設難皆非能破 第二、顯所設難皆非能破分四: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九 又唯識師云:「一一極微非根識境,不顯現故,眾多積聚亦非彼境無實體故,如現二月。」分別熾然論答云:「若成未積單位極微,非諸根境是成已成。」《答後難》云:「若以積聚一種極微為宗,說此非因無實體故,而立因者,其因是他不極成,謂一種類極微體性,彼彼皆有益境功用,故彼皆為境體支分。於極微塵生起現似積相之覺,從其積聚一類極微而成瓶等,我等亦許彼為實有,猶如極微,何以故?猶如極微亦是八微積聚為體,許其實有。故和合體所有瓶等,亦是實有,單不可成。」此說積聚一一極微,皆是根識之因,復是實有。又許彼是微塵究竟,故許無分極微是所緣緣。是故根識,若無前說內外亂緣之所損害,許為無亂,許於名言是所緣緣,與經部同。 入中論釋云:「有說經部師宗說為勝義,中觀諸師即許彼法而為世俗,當知此說是未了知中論真實。有說婆沙諸師所說勝義,中觀諸師許為世俗,此亦未知論之真實,說出世法與世間法而相同等不應理故。」故諸智者決定當知此宗非共,此顯彼諸部宗,不共假立無有方分能所取等,雖於名言亦不受許。四百論釋云:「自部諸師如勝論師,許實極微不應正理。」此說不許無分極微,前二部師許為勝義,中觀諸師雖於世俗,且不許者,謂無方分等事,非說彼二所許實法,中觀諸師於世俗中皆悉不許。如色聲等彼許實有,中觀諸師許為世俗。四百論釋就諸根微塵積聚位,破許一一是根識因。又即諸根與諸微塵,若即若離皆不得成,故依彼假立為識所依。如是諸境亦依他立而為假有,是根識境。此許諸識是假現,諸境是真現,故此論師與《清辨論師》雖二同許諸外境義,然其安立根境道理,極不相同。前破根識於自相境為量之時,說「住餘相事現餘相故」,謂色聲等境,於根識前現似有自相,然如所現,雖於名言亦定非有,故此論師雖於名言亦許諸識皆是錯亂。然諸根識於名言中,是能立色聲等境之量,無不應理。立彼諸識錯亂之因,謂如所現無自相義,此乃觀察有無自相之理智,所能成立,非名言量之所能成,故待名言量,非為錯亂。現第二月反現影像等諸識,如所現義無第二月及本質等不待理智,即名言量便能成立。故此諸識與前諸識為正倒世俗之差別,亦皆應理。 若謂由依理智及名言量,通達錯亂雖有差別,然如實無現似本質等義,如是亦無現似自相之義。如有自相所空之色等,如是亦有本質所空諸影像等,是故諸識觀待通常之名言覺是倒非倒悉無差別。 若爾反問自相之體與現似本質之義,於名言中二者同無,色等像等於名言中二者同有。則入中論釋云:「緣起影像及谷響等,略為虛妄具無明者亦可現見,然青等色及心受等略現諦實,其真自性具無明者一切不現,是故此性與於世俗現虛妄者非世俗諦。」安立青等為世俗諦,不立像等為世俗諦,如此差別不應道理。當有何答?若謂此二,於名言識雖同顯現,然影像等由世間識能達為妄,故不立為世間俗諦,青等雖妄,然其為妄,由世間識不能證知,故安立為世間俗諦。如彼二境待名言識諦妄應理,如是二心待名言識,是倒非倒亦應正理。若謂待名言識既不顛倒,於名言中錯亂相違,若於名言說為錯亂,錯亂之名言與待何識,立不顛倒名言之識。二者是一,則犯相違,然彼二種名言各別有何相違。謂以正理破除色等有自性體時,非就勝義,須就名言,於此名言識,則諸根識皆是錯亂,除此所餘,於諸通常名言識則非錯亂,故不相違。譬如世間言說中,說幾人有及幾人無,說云幾者,其語雖一,然所有之幾與所無之幾,不立為同。又彼錯亂是待通常世識,非中觀師許彼不錯,如云:「唯由世為諦」等,故中觀師立彼錯亂。然以安立諸虛妄境,亦無相違,若立實境,許以亂心而安立者,則成相違。又於名言,許一切法皆如幻化,故於名言皆是虛妄,然立彼等為世俗諦,亦不相違。如云:「無明障性故世俗」於無明世俗立為為諦實,與破諸法有自性時,於彼世俗立為虛妄二無違故。又說於世俗中,現虛妄者非世俗諦,謂以名言量能達虛妄者,非說凡於名言為虛妄者。如是中觀師於名言中,自宗安立生死涅槃眾多建立及於名言破實事師,所樂不共妄計諸義。此諸道理極難通達,故能無倒通達二諦建立者,絕無或有,謂於世俗破實事師所許諸法,須以正理觀察而破。然自於世俗許生滅等,亦作是念,具觀慧者許與不許,是由有無能立,能立復待隨正理行。次以正理正觀察時,見自所許,諸世俗法與實事師遍計所執,若正理害二俱妨害,若不妨害二俱不害。次見大自在天及自性等,於名言中若許為無,則自色等亦須許無,若於名言許色等有,則自在等亦須許有,二者相等。故覺自宗,任於何法此是此非皆不可說,恃為獲得中觀真實。又有隨順如此誤解,住無所取,便為修習清淨正見尤為眾多。諸如此類非是智者所愛正論,由未了知如前所說正理所破,遂以破除自性正理,破壞一切名言建立。是執正見與諸邪見,錯則俱錯,不錯則俱不錯,大邪見故。故如此類雖長時修,非但不能略近正見,返漸遙遠,由與自宗緣起正道,可許一切生死涅槃緣起建立,極相違故。 入中論云:「無知睡擾諸外道,如其遍計妄計我,幻陽燄等諸遍計,此於世間亦非有。」此說外道不共欲樂,及如前引自部實事諸師不共欲樂諸遍計執,於自世俗亦說非有,此義當釋。此於名言許有許無,為從何門而安立耶?謂若有一於名言識是所共許,如所許義,餘名言量無能違,害及能如理觀察真實或有無自性,以此正理亦無違害,則於名言許彼為有與此相違,即許為無。其名言識,謂任於何法,唯如所顯隨順而轉,不更觀察其所現義,為唯於心如是現耶?抑為彼義實如是耶?名不思擇真實義識,非是一切全無觀察。此唯如世間共許或如名言識顯現而轉,非觀真理為何而隨轉故,亦名世許。 故如此識遍於宗派,變未變心一切皆有。任於誰身,皆名世許或名無觀察識。莫執唯於世間常人,未以宗派變心者乃有,即由宗派已變心者,雖有眾多有觀察識,謂觀唯如名言許耶?抑於真實如是住耶?然非彼一切識,皆是觀察實理之識。故問何為世共許,非是唯問離諸宗派世間老人。即可觀察五敵身中無觀察識,如何而轉言於彼識共許,謂所顯現或所領納設名言處。又諸業果及地道等,雖於庸俗未能遍許,然由聽聞及領納等,緣彼境時,於諸通常不觀實理之識,亦能顯現,故無世間不許之過。餘名言量所違害者,譬如於繩妄執為蛇及陽燄妄執為水,雖是未觀實理識所執取,然彼所取義,由名言量而能違害,故於名言亦無彼等。 如理觀察有無自性之正理,無違害者謂於名言所立諸義,雖名言量之所成立,然正觀察有無自性正理之識,於一切種定須無害。若由彼理之所成立,是由自性成立為有,則違名言之義。故無妄執理智無害與彼所成,二事為一,說於名言,從諸善惡感生苦樂與自在自性造生苦樂,是則俱是,非則俱非,邪分別處。自在自性造生苦樂與善不善感生苦樂,二雖俱非觀察有無自性正理之所成立,然以正理違不違害,於一切種不相等故。又自他部諸實事師,不共欲樂遍計無時分方分之能取、所取及神我、自性、大自在等,彼師立時,是以道理已觀自性是否如是,次自亦謂是由如是觀察正理,已得彼義而後安立。故於彼義,以餘觀察有無自性正理觀察,亦應受許。以許彼義是堪正理,所觀察故。如是觀時,若不能堪無垢正理觀察重擔,故彼非是正理所得,即便遮遣,以彼若有須此正理所獲得故。色聲等者,唯於無內外亂亂緣所損名言諸識,如其共許而安立。非觀彼等,唯名言耶?亦實義如是耶?由彼觀察獲得自性,然後乃許,故於彼等,不可以觀察有無自性之理而為觀察,以未許彼義堪忍正理觀察故。等如有人,說此是羊,不可觀察是馬是象。又於世間雖是無始共許之義,若理所害則於名言亦定非有,如由無明,於諸法上增益自性,及薩迦耶見執有自性我及我所,及執昨日山為今日山等諸境界,故非世間所許一切,中觀諸師便於世俗而遍受許。 又色聲等,於名言中與諸外道妄執假立,有無不同之理,有說前者,一切世間皆可共許,後唯邪宗乃稱說故。此未能判別,若不爾者,於名言中應無如幻色等,應有自性所成,此過繁多。六十正理論釋云:「又顛倒者謂執樂等,雖於世俗諸法亦非住彼性故;不顛倒者謂執苦等,於世俗中諸法容有彼體性故。」此說常恆等四,雖於世間共同稱許,然執是為彼,雖於世俗亦說為倒。無常等四,雖於世間未遍稱許,然執是彼則不顛倒。如是執蘊為無常等之分別,雖於現境有所錯亂,然於執境無量能害,故名不倒或不錯亂。諸根識,於現境錯亂,又無所餘無錯亂分,故不名無錯亂。又諸根識,於所顯現錯亂雖同,然如所顯義,就世間有無,則現影像等之根識,是邪世俗。除此諸餘無損根識,是正世俗。又諸分別執蘊常等之境名言中無,故可破除。然執無常等之境名言中有,故非正理所能破除。又於勝義,或由自性所成常等四法,而非是有,如是於彼二中,無常等四亦是非有,故觀待真實,執有彼八,全無是倒非倒之別。故密意說:「隨行色常、無常、苦樂有我、無我,皆行於相。」 若謂若以正理,破於諸法增益自性無明之執,而不破壞名言諸義,二者相違。入中論云:「癡覆自性故世俗,由此偽法現諦實,佛說彼是世俗諦。」此說由無明增上安立色等為世俗諦故。答曰:無過,立色聲等為世俗諦之諦,是由意樂增上為諦。此意須是諦執,故於增益自性無明而為諦,故於已斷染污無明二阿羅漢及八地上諸菩薩前,所現諸法唯虛偽性,非諦實性,以無諦實增上慢故。論說於諸無實執者,唯現世俗,其理即此。故色聲等,雖由無明立為諦實,然非由無明立色聲等,譬於執繩為蛇之邪識,雖繩為蛇,然繩非由彼邪識安立。其能安立色聲等之心,謂無損害眼等六識。故此所立義名言中有,非是正理所能破除,其無明所執,雖於世俗亦非有,以此是於諸法增益自性,如此自性雖於名言,亦定無故。是故正理雖於名言,亦能破除,假若正理不能破此,則於名言不能成立諸法如幻。又於愚癡所增自性,次更增益愛、非愛等諸差別相起貪瞋等,故以正理亦能破壞貪等行相。如四百論釋云:「貪等唯於癡所遍計諸法自性,而更增益愛非愛等差別而轉,故非異癡而轉,必依於癡,癡最勝故。」此諸煩惱,雖是無始俱生而轉,然彼行相正理能破,故彼所著境,名言亦無。是故俱生心有二境,謂以正理能不能破,其能安立此色聲等諸色言量俱生之境名言中有,非以正理所能破除。如是《佛護論師》及《月稱論師》宗中,雖於名言亦破自性,故名言諸義,極難安立。若未善知安立彼等離諸妨難,則於行品不能善得定解,現見多成誹謗惡見,故具慧者,應當善巧此宗安立世俗之理,恐繁不說。 亥三、觀察是否四句所生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第三、觀察是否四句所生而為破除顯不能破,由破自他俱無因生,若能破生則四句生,雖於名言此宗說無,故於破生不須簡別。若不能破,則破四生,亦不能破勝義之生。前說非許當答後難,若許勝義之生,須許堪忍觀真實性正理觀察。爾時須以正理觀察,自他等四從何句生?由許勝義生,故定須許四句隨一觀察。若僅受許依此因緣有此生起,未許實生。未許彼故,云何能以觀真實之理觀從自他等何者而生?以不須許堪忍正理所觀察故。又依緣生即能破除四句之生,入中論云:「諸法依緣起,非分別能觀,故此緣起理,斷諸惡見網。」故《月稱論師》,許依緣生破四句生,汝若許不從四句生則全無生,故違《月稱》所許而說。又彼論云:「無因自在等,及從自他俱,非能生諸法,是故依緣生。」如汝則成自語相違,故依緣而生之緣起,永離四邊。莫更問云:離四邊者為四何邊?此等亦是未分無生自性無生,二者差別而成過失。云何論說:「真實時若理,觀從自他生,非理以此理,名言亦非理。」此顯若許自相之生或實有生,則於名言由彼正理亦能破除,然非破生,即彼論結合文云:「若謂染淨之因須實體生,此說唯餘言說存在。何以故?真實時等。」廣引彼頌,其釋又云:「故自相生,於二諦中皆悉非有,雖非樂欲亦當受許。」故自性生是勝義生,若此許者雖名言許,如彼勝義生而當破除。是此論師所許勝處,故於名言亦不應許有自性生。入中論云:「如石女兒自體生,真實中無世非有,如是諸法由自性,世間真實皆不生。」 若執自性無生或無生性,謂全無生,反難緣生與無性生二者相違,呵為無耳無心。說無性生未聞所說自性妄執無生意謂無耳,及說自性未解其義意謂無心。如六十正理論云:「緣生即無生,勝見真實說。」其釋中云:「若見緣起諸法自性皆不可得,以依緣生者,即如影像無性生故。若謂既依緣生,豈非是生,云何說彼無生?若云無生,則不應說是依緣生,故此非理互相違故。噫唏!嗚呼!無心無耳,亦相攻難,此實令我極為難處。若時我說依緣生法,即如影像自性無生,爾時豈有可攻難處?」故應珍重判彼差別。無熱惱請問經云:「若從緣生即無生,於彼非有生自性,若法仗緣說彼空,若了知空不放逸。」初句說言「緣生即無生」,第二句顯示無生之理云。「於彼非有生自性。」是於所破加簡別言謂無性生。頗見一類,聞彼諸句未解彼理,專相違說,生即無生,依即無依,狂言愈大,知見愈高。明顯句論引楞伽經云:「《大慧》!無自性生,我密意說一切法無生。」此說極顯。又破生等應不應加勝義簡別,義雖已答,然分別答至下當說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 未三、自派明顯所破之理 第三、明自宗所破分三: 申一、正明所破義 申二、於餘所破加不加此之理 申三、釋於所破應不應加勝義簡別 申一、正明所破義 總所破事略有二種,謂:道所破及理所破。初,如辨中邊論云:「於諸煩惱障,及以所知障,此攝一切障,盡此得解脫。」謂煩惱及所知二障,此所破事於所知有,此若無者,應一切有情不加功用而得解脫故。理所破者,如迴諍論云:「又有於化女,起實女邪執,以化而破除,今此亦如是。」自釋中云:「若有士夫,於自性空變化婦女,謂是實女而起邪執,邪執彼故遂起貪愛。次有如來或如來弟子變一化身,以此化身遮彼邪執,如是我語空如變化,於一切法無性本空,等同化女,遮遣邪執為有自性。」此說邪執為所破事及彼所執實有自性亦為所破,故有二種,然正所破廑為後者,以破顛倒心須先破彼所執境故。如緣起因破人法上所有自性,故此所破須所知中無,有則不能破故。雖如是無,然能發生增益執有,故定須破。破除之理,亦非如以錘擊瓶,是於無令起知無定解,若定解其即能遮遣執有亂識。如是以理成立,亦非如種發芽先無新生,是於如是法起決定智,知其如是。迴諍論云:「雖無能破語,其無亦成立,然此語云無,令解非令除。」自釋中云:「雖無汝語若無之滅亦本成立,何為更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?汝說彼語有何作為?此當為釋說一切法皆無自性,非由此語令一切法成無自性,然說諸法皆無自性,是令了解破無自性。譬如天授原未在家,有云家有天授,有於無彼說云其無,此語非令天授成無,唯顯天授家中非有。如是說云,諸法無性,非由此語令其諸法成無自性;然一切法皆無自性,諸愚眾生,為無明蔽增益自性,如於幻士愚其原無士夫實體,唯為令解自性非有。故汝說云若性非有,即無語言不假語言,自性非有亦極成立;說無自性此語何為?此諸言說皆不應理。」此說極顯,當如是知。 故有說云─有不能破,無不須破,離諸破立,以多破立正理觀察,唯練名言─此全未見正理及道破立影像相違亂言,自現宣說,有不能破無不須破之因,破斥他人破立觀察,而謂不應破立故,又以所立之因,破斥他許之破立,不應正理,有不能破無不須破故。以正理破者,是為遮遣顛倒錯亂之分別;以正理立者,是能引發無倒定解之方便。故欲遣邪執及欲生正覺,定當隨行《龍猛》等之正理眾論,於無倒破立引生定解。 如是以正理破,若是由破倒執。為欲引發無倒定解者,當以正理破何心之境耶?總所破分別,雖無邊際,然以何顛倒分別而為一切過失之根本,當先明彼破其所執之境,若能破彼,則一切過失悉遮遣故。經說貪等諸餘對治,是一分之對治,說無明對治是一切之對治。 無明即是一切過失之根本,如明顯句論云:「佛依二諦說,契經等九部,就諸世間行,於此廣宣說。其為除貪說,不能斷瞋恚,為除瞋故說,亦非能盡貪。為斷慢等說,彼不壞餘垢,故彼非廣遍,彼皆無大義。若為斷癡說,彼盡壞煩惱,諸佛說一切,煩惱皆依癡。」何者為癡?謂執內外諸法由自相生,增益自性之心,此為無明。如四百論釋云:「若識增益諸法自性,由彼染汙無知增上貪著諸法,是為流轉生死種子,於一切種永滅除故,即便安立生死還滅。為顥此義故說頌云:『三有種為識,境為彼行境,若見境無我,三有種當滅。』此顯由見境無自性,於一切種破除貪因三有種識,安立聲聞、獨覺及得無生法忍菩薩生死還滅。」又即說彼是為實執,如身根於身,愚癡遍安住。故壞癡能壞一切諸煩惱。四百論釋云:「癡於諸法分別諦實極愚蔽故,遂於諸法增益實性而轉。」 如是若無明是生死根本,則入中論與顯句論,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不應道理,主要之因無容二故。 其無明者薩迦耶見,餘師所許,中士道時已宣說訖。此說《月稱論師》所許,餘中觀師許為所知障之執法諦實,此許為無明,且是染汙無明。如前所引四百論釋說為染汙,入中論釋云:「由此能令諸有情類,於觀如所住事而起愚蒙,故愚癡無明,法非有性而強增益,於見自性障覆為性名曰世俗。」又云:「如是由有支所攝染汙無明增上力故,建立世俗諦。」說為十二緣起初支,故是染汙非所知障。若爾何為所知障耶?此後當說。故十二支中初無明支,是生死根本。又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者,以無明是總,薩迦耶見是別,故不相違。其無明者謂明相違品,其明亦非任隨何明,是了無我真實義慧。其相違品非唯無慧及所餘法,是須與彼相違執者,即增益有我。此復有二:謂增益法我及增益補特伽羅我。故法我執與補特伽羅我執,俱是無明。是故宣說薩迦耶見為餘一切煩惱根本,非不宣說無明為本。「乃至有蘊執,爾時有我執。」此說法我愚之無明,為補特伽羅我愚之因,顯示無明內中二執因果之理。故說薩迦耶見除無明外,為餘一切煩惱根本,皆無相違。若不了知如是解釋論師意趣,則說生死有二根本,其相違過極難斷除。 如是明無明之理,乃是《龍猛菩薩》所許。如七十空性論云:「因緣所生法,若分別真實,佛說為無明,彼生十二支,見真知法空,無明則不生,此是無明滅,故滅十二支。」中論二十六品云:「若永滅無明,諸行當不生,能滅無明者,由知修真實。由前彼彼滅,後彼彼不生,純一大苦蘊,皆當如是滅。」又與乃至有蘊執」說執蘊為生死根本,極相符順。又是《聖天》所許,如前所引「如身根於身」等,及「生死本為識」等,顯了宣說。又阿闍黎於中論等盡其所說,破除所破,所有正理一切皆為破除愚癡,於諸法上增益自性,而顯諸法皆無自性。故所說種種正理,皆是唯為破無明執。如佛護論云:「為何義故宣說緣起?答云:阿闍黎耶大悲為性,見諸有情為種種苦之所逼切,為解脫故,欲顯諸法真如實性,隨說緣起。故云見非真繫縛,見實真解脫。何為諸法真實性?答曰:謂無自性。諸不智者,由愚癡闇障蔽慧眼,而於諸法分別自性,由是彼等遂起貪瞋。若時了知緣起,發慧光明除愚癡闇,由智慧眼照見諸法無自性性,爾時無所依處,貪瞋不生。」第二十六品結合文云:「問云:汝已宣說以大乘數,轉入勝義,汝今當說以聲聞教轉入勝義。答曰:無明覆後有。」等;第二十七品結合文云:「問云:汝今當依順聲聞乘契經邊際,顯示惡見行相非有。答曰:說過去時生。」等;故《佛護論師》亦許增益諸法自性為十二支初支無明,及許聲聞、獨覺證法無我,極為明顯。是故聲聞、獨覺證法無性,最大能立,當知即此以法我執為十二支無明之理。四百論云:「縛為分別見,彼是此所破。」其分別者,非說一切分別,是說增益諸法自性之分別。釋論云:「分別者,謂增益非真自性之義。」又許彼是染汙無明。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一 又云:「果故此雖無,我就世說有。」此義非說一切建立唯就他立,以諸法無性,須以如理觀察有無自性理智安立,非於庸常名言識前能安立故。若彼能立無性,理智應義故。論云:「我就他說有」此說立有色等就世立故。言不許世俗者,謂如唯識宗所許依他,自不許之義,非說自宗不許世俗,故云如依他事。又即彼論連續文云:若汝正理能遣依他,我即以汝正理遣汝世俗。為答此諍,如汝所許依他實事,堪忍正理之所觀察,我諸世俗,未如是許正理能不能破,有所不同,是此義故。言就世者,非說就他而非自宗,是於無損名言諸識,安立一切世俗義有,皆就此故。諸中觀師自身亦有此諸安立名言量故,言雖無者,是自相無,不可釋為雖自相無,然於彼有。及雖無而有,以是自宗立名言義之理。其自相有,雖於名言亦非有故。釋論引經證云:「世許有無我亦許爾。」不可無故。故如常說「於勝義無,然世俗有。」其有無義異故無過失。若爾迴諍論說,無宗無立,其義云何應當宣說?若立宗云芽無自性,次辯因云是緣起故,喻如影像皆須受許。如是三相之因及因所成立之宗,並依能立言令諸敵者,生悟彼之比量,亦須受許。爾時唯瞋自續之名,何故劬勞破自續耶?彼中雖有,如汝所引,似說無宗無立之文,然亦多說須立自許。故僅引彼文豈能立為自無所宗?然許無性宗,則成自續,實有此疑,此乃最細難解處故。立自宗時當為答釋。 迴諍論說無立宗者,謂中觀師說法無自性。實事師難云:如是立宗之言,若有自性,說一切法無性非理,若無自性則不能破法有自性。乃是從此諍辯而出,雖無自性立破作用皆應理者,如前所引迴諍本釋。故有無宗者非總諍有無,是於宣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,立宗之言諍性有無。若於如斯立宗之言,許有自性,則與立一切法皆無自性,我有相違之過,然我不許爾,故無彼過。是顯此義非立無宗,無者無性二者差別,極重要故。又「若由現等義」等文,說現量等無少可緣者,亦如前引明顯句論是顯能量所量,無自性之能緣所緣,非顯全無緣起之能量、所量。又此論意,是答他難,他意中謂若由現量立法自相,次破應理。然中觀師說一切法皆自性空,是則現量及所量境,法所攝故亦當性空。若爾則無故不能破,迴諍論云:「若現量緣法,次乃能遮遣,然能緣諸法,其現量全無。」其釋亦云:「若汝現量緣一切法,次遮一切諸法皆空,乃可應理;然彼非理。何以故?一切法中攝現量故,亦應是空,能緣法者,此亦是空,故量無所緣,若無所緣破亦非理,故彼說云一切法空不應道理。」四百論說:「有無及二俱」等者,釋說:「於說空者雖經長時,不能破責。」汝說雖空亦復不許,云何能於全無許者而資左證。入中論云:「於說假有此二邊論皆不應理。故依二邊,若破若答,於中觀師畢究無難。」如《聖天》云:「有無等」引此四句,謂引此證於破自性所成實物許假有者,諸實事師許有自性及無事師斷遮色等一切諸法所有作用二不能破,故亦不成無宗之據。又有無等宗,是二邊論宗,最極明顯,如前破四句生及破有無論時所說。 六十正理論所說者,如其釋云:「若時由見無事無自他宗,爾時見者當斷煩惱。」無宗之因說為無事,此以自相或自性安立為事。若以作用為事,說見無彼能滅煩惱成相違故。故以不許自性宗法宗,說為無宗。即彼論前文,六十正理論釋云:「諸未測此緣起法性偏計諸事,有自相者,若許有實事,決定生貪瞋,執怖暴惡見,從彼起諍論。」說於諸法增益自相,為許事故。故此諸教,非顯中觀全無自宗。故顯句論中引迴諍論及四百論「不許他宗故」之義,當如是知。又云「所破無所有,故我全無破」者,所破有二。若以增益有性境界所破,以彼為因說不破者,不應正理;故以能增益之心為所破。其釋又說「能破亦非有。」彼二無者,是說無自相之能破、所破。汝妄執有,謂以彼破此而興誹謗,然非不許彼二如幻。如迴諍論云:「如以化破化,及諸幻士夫,以幻破其幻,此破亦如是。」又云:「此執若有性,應非從緣起,若執是緣起,即此豈非空?若執有自性,誰能遮其執?餘執理亦然,故我無彼難。」此說執陽燄為水,若有自性不應依自因緣而生,此執任誰不能遮故。顯明句論說「自無宗故」亦非全無自宗之據,此是說無自續之宗故。入中論說「無宗」者,是說自宗能破所破,俱許無性,汝許因果由自性有,故以正論推察徵破因能生果為會不會,故其能破不於我轉,未許能堪理推察故,故全非說無有自宗。即彼釋云:「於我宗中過不同轉,何以故?以我宗中能破、所破,會亦不破,能破、所破未會亦不破,能破、所破俱無性故。故會、未會俱不應思。」謂實事師所設正理推徵不轉之理,是無自性,未立無許故。又為證此,引《佛母經舍利子》問《須菩提》云:「生無生法,由何而得證無生法?」雙破以彼二得。次《舍利子》問云:「若爾無得證耶?」次如前引彼二雖有,然非由二邊。又是名言非於勝義,引此為喻自如是許。入中論釋云:「此顯墮二邊過,俱破以生法或無生法得,然彼二無亦不應理,故未推察於世名言而許有得。如是能破與所破非會未會,然於名言應知能破破其所破。」此顯然說,以會未會正理觀察,於彼二中,雖俱無破,然彼不能遮其有破,故於名言許破他宗。又非唯此,亦許以因成立所立,即前所引無間又云:「復次如日輪上有差別,蝕時汝能見於影,日影會否皆非理,唯依緣有名言生。如為淨相雖無實,有用如是亦應知,能淨慧面諸正因,離實而能證所立。猶如影像全非有故,觀察其生為與日輪會與未會,於一切種雖全非有,然由色緣現前影像可得,決定能令達所樂義。如是以性空之能破破其所破及以性空離實能立之因,成其所立,無二邊過,故於我語謂過同等當知非理。」此說破他之理,於自不能同等俱轉,作如是答,未說無宗。 又許因果有自性者,因生果為會未會觀察破除,其過於自不能轉者,亦以自性無性為因而離其過,非謂無宗而能遠離。入中論釋云:「汝云何許?謂此等法俱如幻化,故我無過亦有世法。若如誰宗能生所生是有自相,則此觀察於彼可轉。若如誰宗諸法如幻,遍計所生是無生性,雖無自性是分別境無可思察,如眩翳者見毛輪等,故我非有所說過咎。諸世間法未加觀察,亦是有故,一切皆成。」此說過失於他轉之理,謂許自相,自無過理謂許如幻。 如是知已應當了悟,安立中觀離過之宗。了義諸經中觀諸論,凡說此為如是此非如是,此及此無,此及此有,總有無邊,此等皆是造者所許,無須特外引教成立。若不爾者,則請教中未說受許,如彼之處,釋彼義時,則不能辨此是造者所宗所許,此非宗許。設若定須云許、云受及云所宗,差別語者,亦多宣說。如迴諍論云:「若不許名言,我等不能說。」六十正理論云:「如於法生滅,假名之為滅;如是諸善士,亦許如幻破。」又云:「若法依緣生,猶如水中月,許非真非倒,此不被見奪。」出世讚云:「若法從因生,無因則非有,顯同影像性,何故而不許?」又云:「無所受無受,故受性無我,佛意許此受,自性全非有。」又云:「作者及業性,佛依名言說,互觀待為性,是為佛所許。」又云:「且從已壞因,生果不應理,從未壞亦非,佛許生如夢。」又云:「若是緣起生,佛即許是空。」入中論釋云:「諸聰智者,當思此宗,無過有德定當受許。」又云:「是故如許緣起唯有此緣,如是唯許依緣假立,故於我宗一切言無斷滅失,他亦應當受許此宗。」說定須許,如是等類餘尚繁多。入中論釋云:「已說四宗,次以正理為成彼故,頌曰:「此非自生豈從他?亦非由俱豈無因?」此說四宗明顯句論亦同彼說,故《龍猛菩薩》及《月稱宗》中,是有自許自受自宗。 破第四家,此於名言許有自相,然於名言亦破自相堪理觀察,非為善哉前已廣說。又說《月稱論師》宗中,許諸中觀師對實事師,以他比量成立宗時,許有兩宗極成三相之因,不應正理;明顯句論於如是因分別破故。若許此因,雖未立名事力轉因,然是自續之因,無可遮故。此等且止,後當廣說。 申二、安立自宗 第二、安立自宗,述應成派破自續宗而立自宗,二宗俱解,當如是說。明顯句論多說此事,然恐文繁,今於此中略顯宗要。 此中分二: 酉一、正破自續 酉二、自不同破之理 酉一、正破自續
菩提道次第廣論卷二十二 午三、依其能破於相續中生見之法 第三、依此能破於相續中生見之理分三: 未一、抉擇補特伽羅無我 未二、抉擇法無我 未三、修習此見淨障之理 未一、抉擇補特伽羅無我 初又分三: 申一、正抉擇我無自性 申二、顯由此成我所無性 申三、此諸正理於餘例明 申一、正抉擇我無自性 初又分二: 酉一、立喻 酉二、合義
阿底峽尊者傳(一) (卷一) 敬禮焚燒諸戲論,圓證深廣二種身;事業光明流十方,末世法王然燈智。 正法有無,依於受持宏演之行者;有諸行者正法住世,無諸行者正法隱沒。俱舍云:「佛正法有二:謂教證為體;有持說行者,此便住世間。」受持講說修行,亦依有傳承者為言,若不爾者,則邪正爁矣。西藏佛法,大宏於持松德尊王朝,三傳至朗達瑪王朝,大滅佛法,未久朗達瑪遭變,佛法重興。然當一切時憶度邪徒,隨自聰辯,不依師承,濫傳教法,數百年中,真偽莫辨(至今尚存餘習)。俟有王名哦日(原地名)出家號曰智光,智遊綸言,聖意莫決,參訪諸師,疑情尤甚。遂集智童,遣送天竺,遍學顯密諸宗,訪迎宏法彥德,凡經兩代(智光後有菩提光續之,下文廣述)殷勤訪學,始阿底峽尊者至藏,破邪顯正,重樹法幢。是為西藏佛法中興之時代也(阿底峽尊者所傳者,曰迦當派,宗喀巴大師,大宏此派之宗義,即今之所謂黃教派其實亦名修行派,又稱新迦當派。又依俱善寺為名,稱俱善派等)。阿底峽者,教證德圓,非以少智而能測,僅依傳記所載,隨自勝解,略錄少分,以供國內之有緣云爾。 譯者識 第一章:自身所具廣大功德 第一段 在家時代 第一節 受用圓滿 中天竺金剛座之東方,有國曰伽邦羅。國內大都,曰薩訶囉,有二十七億戶。城中王宮,平潔高廣,有無量金幢宜飾,故名金幢宮,受用圓滿可見一斑耳。譯者按:鍾敦仁波卿所造傳謂:東印度地名薩訶囉,都名邦伽羅,宮名金幢。有居戶一億,遊園七百二十,浴地二萬五千,多羅樹五萬六千株,圍繞城邑,城有七重垣牆,城中有橋三百六十架,金幢二萬五千,王宮金頂凡有十三。受用富樂,可與香城比,正法熾盛,等同法上菩薩而無有異。 第二節 種姓圓滿 王曰善勝(或曰善吉祥,善德),正法代世,妃曰勝光(或吉祥光,婆羅門種),德同女寶。王有三子,長曰蓮華藏,次曰月藏,三曰勝藏(或曰吉祥藏)。長紹王位,納王妃生九子,棄素披緇,世稱為大善巧達那寶利密多羅(譯曰米勝友);勝藏出家,號精進月,善巧密法,獲得生起次第三摩地,能化現壇場,傳法灌頂(譯者按:後來藏朝尊者,時尊者已圓寂,遂往阿喀朵壟等處宏法,聖跡可考)。其月藏王子者,即尊者阿底峽是也。 第三節 俱生功德圓滿 尊者初生,天雨寶花,五色霞光密覆宮上,諸天音樂,時眾悉聞,如是瑞相,其類非一(譯者按:尊者誕於宋太宗七年,歲次壬午)。一日臥於宮殿上層寶床之上,忽聞尊者寶床所對宮頂,發大響聲,若梁崩裂。其母觀之,見有數蠍,若落螫尊者之狀。尊者全無懼色,遂即散去(譯者按:後謂此為非人欲作災害所化,尊者未懼而去也)。又一日聲響如前,其母觀之,見青蓮一束,尊者則見度母現身。自此以後,尊者凡有所疑,則設供於度母像前,祈禱所懷,雖不現身說法,而疑能任運自解也(現身時甚多,下文可知。)。尊者凡十八月未出宮門,有八乳母,將護一切。次宮之北有聚落曰比紮摩羅。王妃臣庶,乘車五百,童女嚴飾,樂師歌贊,持無量供具,往供如來。當時尊者,雖僅年半,量似三載,相好端殊,觀者無厭。首著天冠,身衣天服,父王抱持,處寶車上,時諸觀者,咸共贊云:「初生之日雨天花,日照霞彩聞妙聲,常顧何時得瞻視?今日見矣甚希有。」時王子問父母曰:「此諸眾生,為誰所有?」父母告曰:「是汝所屬。」時王子發願云:「願此諸人,悉皆如我,常生王家,富樂自在」云云。
阿底峽尊者傳(二) (卷二) 第三目 尊者所證功德 修已所證功德,類攝為三:(初)殷重修持(二)本尊現身(三)證諸神通。(初)大小顯密一切修持,悉不出戒定慧三學;定慧以止觀攝納,止觀後有世出世別,密乘攝入二種次,是諸功德恐繁且止。戒為一切善法基礎,尊者自云:別解脫戒,曾未少犯;菩提戒及密宗三昧耶,諸微小者,時或有違,然悉即日悔除,未曾與罪同宿云云。有問尊者出家以來,曾趣入人法處否(謂親近俗人,往俗人談論世法之處)?對曰:彼不喜我,我亦不喜彼,從未曾去。又問親里曾有來尊者處者否?曰曾來一次,我勸彼往學功德,不聽而去,餘未曾也。又問凡諸女人什物,尊者曾未手受,如是持律精嚴,故身具戒香,遙至即聞也。尊者深以慈悲潤澤身心,菩提心、增上心,清淨堅固,六度四攝,是其常法,於諸弟子,亦唯以菩提心教授而教授之,故徒眾依菩提心得成就及神通者,不可勝數。曾有弟子住止迦摩羅尸羅寺,時諸僧眾,皆受施請,唯餘彼年少苾芻在寺。有一近事,欲請彼供養,見彼苾芻於窗戶中,東觀西望,見無餘人,遂以神足勝空,往北俱盧,取衣滿缽而回。彼居士見之,欲告尊者未果,明年又見如前,告尊者知。尊者遂問其事?弟子答曰:實爾。問以何力?答是菩提心力。尊者喜曰:實也,任比何法,唯菩提心功德最大云云。 尊者又有一弟子,任其如何修行,終不成就。尊者告曰:可修慈悲及菩提心。彼依教修,立得悉地(菩提地中說菩提心功德,悉皆同此)。又有一修明王法者,口目皆圓,成忿怒相,人若視之,被視者即死。尊者教修慈悲及菩提心,後視之不至死。尊者臨赴藏時,謂口目漸復原也。尊者至藏後,專教後學修菩提心,曰若無菩提心,雖聽聞多法,思擇修習,生次、滿次、中觀、念誦等,悉皆無益;菩提未攝持之善行,及防害菩提心之善行,悉屬魔業;菩提未攝持之一切身語善行,多為無明緣生諸行,多屬集諦云云(此數語似稍寬泛,但若將菩提心之因果眷屬攝入其中,言亦無過。或約障礙成佛者為魔業,凡非能證無住涅槃法,皆非大乘道諦為言,亦無過失)。種敦仁波卿等諸大善知識,皆依尊者之菩提心教授修行,見多本尊,證廣大神境,獲得諸品成就。至今藏中修菩提心法,悉依尊者傳承為主也。 見本尊之功德者,尊者所見諸佛菩薩不可量計,曾依如來百字教授,見十方佛,其常現身者,則有建立三三昧耶王、聖觀自在、聖救度母、聖不動尊、勝樂輪、喜金剛之六。尊者在印度時,每念三昧耶王滿千遍時,定一現身,至藏之後,每日一現(是尊者自述)。聖觀自在及度母,隨念即現,凡有所為,悉為記別。不動尊者亦然。其餘二尊,為尊者密部之本尊,現身亦為常事。尊者神通事跡甚繁,傳中亦遍佈,故不特錄也。 第二章 宏法利生廣大事業 第一段 住大菩提寺 宏法利生事業分任金剛座大菩提寺、住止迦摩羅尸羅寺、受大德菩提光請赴藏宏法利生之三:(初)尊者自金洲返贍部已,住大菩提寺專修。寺中有觀自在聖像,時有無嗣之老夫婦二人,修廣大供養。一夜老夫於夢中有菩薩告曰:莫供我,此處有勝然燈智苾芻可供養彼,福德極大。次早老夫至四根本部中問之,悉答無其人。後有說一切有部之長老告曰:昨來一客苾芻,現住客室,可問是否。答曰是。若爾願受我食為我供處,尊者受許,遂住金剛座寺。爾時尊者,作如是念:今從諸師,學法已訖,亦見多本尊,後得多種成就,亦現見多數密咒壇輪(謂見本尊宮殿眷屬等圓滿之曼陀羅)。今當專住一心,速證正覺也。尊者起此念已,前住里山寺之羅侯羅笈多金剛,以通力降臨,告尊者曰:僅見本尊壇輪,得其成就、三摩地等,全無所至。仍當專修慈悲及菩提心,大悲是悲心菩薩故,當依之為本尊,乃至未空以來,利益有情,修行正法云云。尊者前依金洲大師獲得決定,今猶決定。尊者繞金剛座時,於繞道處,有諸泥像,一像起立,問餘像云:欲速證等正覺,當學何法?彼像答曰:欲速證等正覺者,應學菩提心也。又問云:菩提心當如何修?答:如是修遂說一依顯教修菩提心之善方便門。尊者住而聽之,悉能瞭解。尊者自云:彼二像是真化身,為使心見決定,假作問答,非彼不知故問也。又於異日繞金剛座時,見金剛座南方空中有二童女,勝出人身,相同天女。其一問云:願速證等正覺,當學何法?一答曰:應學菩提心也。又問曰:如何修?遂說一依咒軌菩提心之善妙方便。尊者住聽亦悉解了,如器注器。彼二童女亦非不知故問,尊者自謂是度母與怒相母也。 尊者又繞降魔窣都彼時,亦依二婦人聞菩提心法(是空行母),又見度母殿前有老幼二婦人,亦問答如前。又繞金剛座寺時,寺簷下之佛像,繞龍猛菩薩所建之金剛須彌時,象牙釋迦牟尼佛像等,皆囑令修菩提心法(如是等類尚繁)。尊者受諸佛菩薩瑜伽男女,師長慈誨,獲得無量教授教誡,作是念云:為欲圓滿一切諸佛菩薩意念,隨順一切師長言教,成辦自他圓滿利樂,除菩提心,更無餘法,今唯當依大悲為本尊,修菩提心而無他也。次住金剛座西阿彌陀殿,修慈心時,大悲觀自在現身慰曰:善士善哉善哉!作所應作,三世一切諸佛密藏,汝今了知。此之北方有我國土,天女度母,亦在彼處,作有情事,汝所化者亦多在彼,當往北方也。又往金剛座摩底寺,朝度母殿時,適逄殿主鎖門他去,尊者住於慈心待之,殿中一切悉見無餘,後殿主至啟戶觀之,與定中見者一無所異。尊者依慈定力,獲得諸三摩地,廣大神通,見無量諸佛菩薩饒益無邊有情。時摩羯陀一切道場,及無量出家在家,瑜伽男女,大善巧者,悉頂戴尊者如如意摩尼,立正破邪,俱著名於此時也。 第二段 住止迦摩羅尸羅寺 次住止迦摩羅尸羅寺者(有譯戒香寺,有謂彼是藥叉之名,建寺鎮壓,應名鎮藥叉寺。有謂比劄摩羅譯映蔽,尸羅譯戒,應名戒映蔽寺等等)。此寺初為護法王所建(建寺因緣恐繁且止),常供四部大德,每部二十七人,共百八數。又有客苾芻位十二,以備遊謁聖跡者住止。另有學習聲明因明等院,共約二百僧侶,悉是三藏法師,五明俊彥。其最著名於當時者,五十有七也,彼皆恭敬頂戴者,則為阿底峽尊者耳。 尊者住金剛座寺,盛名遠覆五天,時止迦摩羅尸羅(前文之止迦摩尸羅是略去羅字,亦作比劄摩羅尸羅)主,護法王后號大護王者,殷勤至誠請為供處。時止迦摩尸羅殿之前壁,右畫龍猛菩薩,左畫尊者,意謂德等龍猛。殿之左右二壁,分畫通達五明之善巧者,及得成就者,尊者兩壁俱畫,意表雙具二德也。爾時印度寺規,以大善巧,掌寺鑰匙,尊者持十有八。宏法利生固不待言。(擯教主慈氏,即在此時,後臨赴藏時,鑰匙有百八)
阿底峽尊者傳(三) (卷三) 第四節 赴藏途中宏揚聖教 第一目 起行之前 途中宏法事跡者。謂次於一時,尊者至金剛座處,二位譯師,頂禮足下,面為淚洗,重將前緣,一一廣陳。尊者應許,遂將一切寺院職任,方便交卸,所有法事悉皆圓滿,決定赴藏,作遊禮聖跡而行。但若多備行裝,又恐上座覺察,若不設備,則三十一馱經像等物,無由遷運,譯師亦甚焦愁。忽於一晚,有父子二人,逐犛牛三十一頭至寺,尊者經像,盡載無遺,中夜過已,逐牛而去(亦是種敦化現)。 次日尊者往上座前辭去,曰:我引此藏地諸寺具壽,朝諸勝處,略行供養,於未回時,願安樂住。上座曰:如是甚善,我亦欲往朝禮,可追隨數日也。遂同至金剛座。行供養已,尊者告諸眷屬曰:印度邊國支那帝黎,有一大臣欲建僧寺,請我加地基,我前年無暇未去,今當赴彼,汝等可回也。餘眾多返,上座等六十餘人,仍隨其後。如是漸次禮諸聖跡,後為彼臣定地基已,尊者謂上座曰:長老,我今往朝密多羅寺,路途遙遠,汝不辭勞苦耶?上座知尊者是赴藏,遂告那錯戒勝譯師曰:具壽,汝謂我是來學,我今知已,汝是藏王遣來盜我大德之人也。前次來請,是我未放,今放不放,我亦自在。然今尊者意樂清淨欲行,若不放者,則成利他之障難。具壽亦必不喜,汝是我弟子故,不喜則違三昧耶。 又汝藏王實可悲愍,令其人財俱盡而無結果,我亦羞恥,今借與汝三年,次須送回,不爾者則我二人無三昧耶也。譯師念云:印度西藏相隔懸遠,往返途程,三年可盡,即就專住藏而言,三年亦難令藏人生諸功德。三年後若仍送還者,則請去亦無大益,若不還者,則違三昧耶,今當如何?自於無人處涕泣而住。時見一童子,乘馬持杖,遙來至前,問曰:汝形已出家何事如是痛苦耶?告其所以,童子曰:「世間少學利,信受猶為稀」,我今教汝一事能依行耶?譯師念云:昔於此類未曾頂禮,今須頂禮而問。遂為頂禮。彼曰:「戒衣任何惡(謂任何惡劣,但著如來法衣),不應禮俗身」,且莫頂禮。今所教者,謂今汝不壞三昧耶,而能使阿底峽乃至壽存,皆可住藏。汝明日臨行時,可頂禮長老足已,請其慈悲攝念,並請以足摩頂,白云:乃至未見願安樂住。 時長老定作是言:如昨日所言,三年後須送還,三年之中,速學功德,願汝師徒,皆無病難,安抵比劄摩羅,汝亦可續前所學也。長老教訖,可如是白:謹依師教,但有三事啟請,二請師前,一是我辦也。謂我當請問聖觀自在及佛教主,師長如是教,藏地又如是,為當送還印度,抑留住耶?爾時勝者父子(指佛與觀者)若云送還者,我即送回印度,若云留住藏者,則請其住藏;倘若勝者父子不授記者,我亦當送還印度。此事願垂聽許。爾時即入具壽之手也。譯師受授,歡喜無量。次早如教啟白,長老曰:具壽實如是,須請禱於佛菩薩也。佛菩薩必無顛倒,佛菩薩云送還者,即當送還,云住即可住,若不記別亦當送還。具壽,若無阿底峽者,印度悉皆黑暗,以是故,僧眾多,寺院空虛,故願汝師徒無諸損惱,利益有情也云云。時尊者教譯師,將金分四份,一供諸師長,一供金剛座,一以長老為首供止迦摩之僧侶,一份交付國王,供一切僧眾。悉交長老帶回,發願而分離也。(自印度動身之年,有謂戊寅壽五十七者,有謂庚辰者,有謂壬午者之三說。今取其中者,以傳說譯師住印度三整年計前往後近共住五年故) 第二目 途中降魔 次尊者主伴二十五人,精進師子主伴三人,戒勝譯師主伴七人,共三十五人,朝密多羅寺已,漸至邊界。時外道聞知,恐尊者至藏興隆佛法,欲作留難。有十八無慚裸形外道,以通力趕至,尊者知其惡心,以度母生起次第縛劫賊法而縛之,悉同泥塑無諸覺感。次至跋薄界內,尊者歎曰:魔羅外道,以諸惡心,徒自衰損!以解咒於沙礫,交付商人告曰:途中有十八外道,無所覺感,可以此沙撒其身上,爾時起立,汝等勿懼,是我見其惡心而縛之也。次商人依教撒之,外道突起,問商人曰:我等如何耶?商人告曰:汝等欲為阿底峽尊者作留難,尊者暫為羈縛耳,今以悲心放釋也。外道聞之遂返。次於跋薄邊界行時,有一散王見尊者之旃檀小床,乞之,尊者曰:此是持藏送人者。未與。 次日王遣盜人於途劫之。尊者以咒咒地,超出其前,並縛其盜客,後復釋之。次至帕跋響□,拉尊跋菩提光遣迎者六人亦至。於多羅樹蔭,設廣大座,尊者居上,右以精進師子為首,坐諸藏人,左以精進月為首坐印度諸師,於二列中間向尊者座設西印度王位(另有緣起茲不繁錄)。哦日迎者,以價值五兩純金之磁杯,滿注酥茶供奉,又奉白色寶馬,眾寶嚴飾,六人又各供白綢一匹,尊者甚喜。次跋薄王迎尊者至宮,廣申供養。至第三日夜供三寶時,精進師子,白尊者及眾人曰:今有鄔波索迦,我回自性界也。是夜現重病,明日圓寂。時眾人驚怖,尊者亦示現憂惱,謂我今赴藏亦無益,無舌故,藏人無令精進師子不死之福也。次往跋薄平原遊觀,尊者將所騎大象(名曰見願)授與跋薄王無邊稱,告曰:大王!我此大象,若騎至藏,藏必不能活,今授與汝。我欲於此建一毗訶囉寺,寺所需之土木等物,可用其駝負,亦可載運如來等物,莫用載諸餘物,及乘騎鬥戰等。大王汝僅養此象王,諸餘怨敵,自然消散。但此寺所需一切乃至未峻工以前,並印度及藏僧住止所需,皆願王惠給。除此之外,吾亦不作此象值,願王知之。 國王聞教,深生歡喜,禮尊者足一切應允,並將王子蓮花光供與尊者,是尊者來藏攝受之最初弟子。尊者後將王子,交寶賢譯師,學梵藏譯經等事,後又依戒勝譯師,學尊者之功德,次為跋薄毗訶囉之住持,諱曰天王(或天帝天增上,天自在皆可)至藏宏法者,如是住跋薄一載,將諸有緣立於正法已,次尊者赴跋薄邊界,跋薄王臣共百餘騎護送。拉尊跋遣四位大臣領三百騎來迎,衣馬莊嚴,悉為白色,幢幡音樂,悅耳歡目。時諸迎者異口同音,稱揚贊賀,慰問疲勞(文繁不錄)。尊者亦歡喜贊曰:如是鮮白嚴飾,說正法語依此諸臣觀之,則法王拉尊跋,實與帝釋天王而無異也。 次大臣天自在供一觀音聖像,尊者甚喜,立刻開光,贊云:「觀音自在三世依,為利他故被進鎧,大悲自性無垢輪,除眾生苦我頂禮,我今來汝世界中,惟願悲護利眾生。」諸餘臣眾,各供白布一匹,時尊者答眾人返問曰:「我今來至此世界,生死林中雖無樂,遙途四大獲平順,法王眷數安樂否?(初一句一事,次二句一事,後一句反問)」諸臣齊聲答曰:大天(指智光)然今承三寶所庇,拉尊跋及諸眷屬,悉皆吉祥也。次至無能勝池岸,彼處牧民供養甚盛住七日。時尊者至池岸,緣於池水,施甘露水,譯師隨至,見池中間,有觀音像,掌中有白色紇哩字,從字流諸甘露,有無兩餓鬼,圍繞飲用,除意熱惱(學施水法等)。
阿底峽尊者傳四 (卷四) 第四目 請赴拉薩 尊者住王寺六月零二十五日,滿足拉尊跋之心願已,時跋薄王及三大善巧,建寺圓滿,請尊者開光,尊者遂至金殿寺。時戒勝譯師欲送尊者回印度,但此時未見本尊及師長所授記之鄔波索迦,念云;豈非瑜伽母有所欺耶? 其大善知識種敦仁波卿,勝本者,誕生北方,姓氏曰種,歲次甲辰(宋真宗七年)。其母先過,又娶續室。一日續母構乳,童子打牛,牛走乳傾,母痛打之。童子雖幼,心力殊特,念云:與此諍鬧,不若他往為樂。遂離家,往他處食覓食,自供以求學。次依賈(地名在前藏)漾勤波受五戒。十五歲時,有康地大德諱菩提童子(有傳作自在童子)欲赴印度者,見已生信。次大德西至跋薄,住一載而返,又會於玉如(地在前藏),請隨其後。大德告曰:汝明年可隨康地商來,若今引去,恐他人謗為竊誘童子也。次歲年十七,隨商人至康,依大德十九年,善巧顥密諸法。初依師時,承事師長,與常涕無異,唯未賣髓而已。凡大德之馬牛豬羊(他人供者),晝則牧於山野,夜則持弓箭利劍,乘一善馬,遊行防範。後於一日,與諸學談論法義,智勝一切,法增鄔波索迦之名,遂遍聞於康藏。 爾時 種敦仁波卿念云:得此難得有暇圓滿(暇有八,滿有十,如聲聞地說)之人身,必須修一真實佛法。但現所學者,為足不足,須請問印度之大善巧者,請問須能自言不待譯者,方善。遂依印度三藏法師聲刺(即念智法師之異名,此師功德甚重,恐繁不錄)學梵文語。次年三十有八,大德菩提童子告曰:今可與父相會(授記尊者也)。賜與經書馬匹,遂辭師西上。聞傳云:哦日拉尊跋請阿底峽尊者來藏,不久仍回印度也。種敦仁波卿,聞而生信,自北路行。至前藏場喀梭曲,以法教化彼處之官(呼為筆穹,未知正諱),彼供與惹真阿蘭若,請留供養。種敦曰:汝可改此惡行,建設宏法處所,明年有善慧譯師至,請彼宏法。我今無暇,須急往哦日謁大善巧者,待我回時,當受汝施,更當於惹真建寺也。次往朝賈之漾勤薄,又往謁藏王出家之菩提王,啟曰:今哦日拉尊跋迎尊者來藏,我今請其來此,願大德歡迎也云云。次謂迦瓦(姓)釋迦自在曰:我請來時當奉函座前,爾時請勸勉藏人,往拉朵(哦日附近地名)迎接。迦瓦曰:汝可盡力迎請,我當勸眾往迎也。次回家與父相見。次依北路西上,至三叉路未知所往,忽有一苾芻至,示其正路而。去次又迷路,忽有一鹿行其前,隨之,得大道。 爾時尊者住於補讓地,度母告曰:今過三夜至第四日,鄔波索迦當到,可加持之。尊者設備灌頂瓶等,至日遣人俟迎,午前未至,尊者往村中受請。去後種至,諸人曰:稍待即回。種曰:謁大乘師長,雖剎那前後宜擇前者。遂赴村中,遇於長衢,急急頂禮。尊者手摩種頂,說多吉祥願頌,次返住處,灌頂加持,授與妙吉詳金剛聖像(此像最有加持,西印度王送來者)。時種仁波卿以三事請問:謂印度有如何大德?以前所學,可入道否?若依尊者當如何學?尊者告曰:印度善巧者甚多,即我來藏時,東印度邦伽羅每日出一得成就者;汝以前所學,未能入道,唯承事師長入道;今汝當依我住,汝是我本尊度母等授記之弟子,我此傳承有加十持也云云(是歲壬午,種年三十九,尊者六十一也。)。 是日尊者之施主,供種酥油一塊,種化而注為通宵燈,供尊者前。自是以往,乃至尊者圓寂,靈骨供於惹真,酥燈曾未間缺也。次依大眾部律,隔幔與未近圓者同室宿無犯之軌則,是夜與尊者同室,學諸教授。尊者預約三日後起程返印度,種雖申請赴前藏事,未蒙允許。譯師因前與囉那阿 迦囉上座有誓,亦欲送還,拉尊跋雖願尊者住藏,但亦未敢申請,種亦不能太過。然種仁波卿智力殊特,另設方便,對尊者前稱讚前藏拉薩、桑葉等殊勝道場,如來等聖像,並僧眾之盛多。並請白云:彼等皆願尊者來藏也。尊者聞之甚喜曰:如是盛多之僧眾,任何處亦難得,世尊授記有阿羅漢住,定有而無疑也。遙向藏地頂禮。又曰:彼若皆願我去者,我亦有誓,不違僧教。種聞之遂重請赴藏,尊者許諾。譯師急止之曰:我不能赴地獄(猶云我不敢墮地獄),我與阿闍黎上座有誓也。種無奈何,遂函告前藏(信是十九頌文)迦瓦,詳述尊者有赴藏意,宜速來迎,自己隨尊者赴跋薄開光。 時譯師總想急行,種則總想遲延,尊者之經像等物,不放隨去。隨尊者謂種仁波卿、戒勝譯師、西印度王等共二十餘人。至跋薄已,又建四座縛外道之黑塔,種仁波卿建一大白塔曰吉祥塔,譯師繪尊者及種仁波卿像,種則塑拉尊跋及譯師像並尊者大像,並繪跋薄王送哦日迎接眾會圖,如是開光凡經二十二日始畢。次回金殿寺,為諸有情說法而住。前譯師於跋薄欲送尊者返印度,適值薩門得三處兵亂,不能遂願,心甚憂惱。尊者慰曰:心不必憂,無能辦者無罪也。譯師喜曰:則今請赴藏也。爾時尊者謂譯師曰:那熱跋弟子智生善巧者,有龍猛菩薩派中所須之一法,未能請得,意甚悔也。譯師記其事。尊者住芒盂一年,建立白寺,專待藏人來迎。 爾時迦瓦釋迦自在,奉種仁波卿信已,依信中所列之人數,一一猗請集議接尊者之事。信中未列枯敦尊主永仲,然枯敦為蘆梅(在拉薩南)一切僧眾之上座,極善對法俱舍等論,學冠當世,名與善慧譯師種仁波卿相等,時人共稱枯我(我是善慧譯師姓)種三也。枯見信未列及,深生不樂,欲先往迎接(種為補之,或云忘記,或曰謝罪),遂別眾先行。眾見枯敦先去,未散久延,亦即起程(枯之勢力可見一斑),先後並至。尊者甚喜,時枯敦問種曰:汝信中何不將我名列入眾數耶?種曰:大善巧清淨,美稱善慧等(是信之頌文)等中已有之。枯曰:我是等字中之人乎!愈為不喜,恨念起於此也。 第五目 拉薩途中 爾時藏人,請發心法,尊者令設供。藏人設花一盤,多購糌粑,自以為供設富盛,尊者觀之曰:供太惡劣,心不能發,全無利益。遂白曰:宜重設。次戒勝譯師另設妙供方傳發心也。